当天,郑森怀着雄心壮志,骑马离开京师。
郑芝豹面若痴呆,就这么亦步亦趋的跟在他的身后。
数个时辰前,二人随军火局众官员恭送崇祯回宫,郑芝豹就迫不及待的询问侄子。
奈何侄子不敢在外面多说,辞了众人,急急回到驿站,一边命仆人收拾包裹,一边整理马匹,这才将他与崇祯的谈话内容说出来。
郑芝豹心里早已经急的冒烟,见侄子终于开口,恨不得将耳朵放到他嘴上。
听了一会,他就张大嘴巴。
他没想到崇祯竟然了解海战,更没想到崇祯要渡海进攻辽东半岛。
当听到自己被封为指挥佥事,他使劲揉了揉自己的耳朵。
这可是正四品的武官啊,郑芝龙刚刚被招抚时,才封了个游击,之后屡次击退荷兰人,立了战功,才慢慢晋升。
如今,在崇祯在已经知道郑芝龙有异心更有异动的情况下,居然给自己如此官职,真是皇恩浩荡啊。
再听到福松也被封了旅顺指挥佥事,更是心惊。
他一个20岁的毛头小子,竟然有如此皇恩。
他们叔侄二人,一南一北,大有拱卫京师东门的架势。
想到这,他就一脸痴呆像,口水流到前襟都不自知。
直到半日后,二人行至固安,郑芝豹才悠悠恢复理智。
“我说福松,我突然想起来,旅顺不是被建虏占了吗?怎么封你去旅顺了?”
郑森听了微微一笑,“皇上肯定不会随便封赏,我们要回去福建,调拨战舰,北上拿下旅顺后,才能对外公布!”
“什么?我白高兴了大半日,这居然是皇帝画的大饼!”郑芝豹大为气馁。
又半晌,“你刚才说,回去福建挑拨战舰?这怎么可能!那可是你爹的心头肉,哪能随随便便就送给皇上?”
郑森听了很是不悦,“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咱郑家的船,给皇上打天下,不是再正常不过了。”
“不是这个道理,自从你爹归顺朝廷,拿到的兵饷不足50万两,还不够塞牙缝的。那些战舰,可都是你爹在外打拼,辛辛苦苦积攒下的!”
“怎么,我爹不是大明的官?不应该为大明出份力?”郑森道。
“我的傻孩子,这不是一码事!整个大明,官员们都是拿俸禄办差,哪有拿私财报效朝廷的!”郑芝豹都气笑了,一副打工仔不能倒贴老板的表情。
郑芝龙自小就给郑森请了大儒教导,忠君爱国的理念深入其心。但是他也知道父亲和叔父海盗起家,看中兵力和财富更甚于看重朝廷,自然不会轻易出兵。
一路上,他想的也是如何劝服父亲。
不想还没开始劝说父亲,自己已经被叔叔劝说了。
郑森知道不能再被叔叔带着节奏说话,话锋一转:“叔,我郑家称霸南洋,靠的不只是自己的兵,更有大明为后盾。
如果今后能依靠旅顺和登州基地,我们的船队就能游弋在东洋,甚至北洋,那么……”
“对啊!”郑芝豹打断侄子的话,“我们就能称霸大明所有外海,那海外贸易,自然就是我郑家的!
福松,还是你有远见!有想法!”
郑森其实是要说,那么我郑家就能更好的报效朝廷了,结果被叔叔抢了话,生生将忠君爱国之言说成了中饱私囊。
他转眼一想,以此为理由,先诓骗了父亲和叔叔,出兵拿下旅顺。等生米煮成熟饭,帮助朝廷组建了这两处的水师,父亲再反悔也来不及了!
总比自己苦口婆心的言辞有用。
“叔叔说的对啊,到时候朝鲜、日本至南洋的航线,全都在我郑家的庇护下了!”郑森故意没说贸易,只说庇护航线,这本就是朝廷水师的职责,也是给自己留了退路。
“妙啊!”郑芝豹拍手,“到时候,咱们只收走水费,也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