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被先知鼓动起的庄严氛围就被这么个不着调的娘们儿一脚划拉散了。
先知在确定北扇真的就没有了下文时,才清了清喉咙,尴尬道:“那那就这样吧,要进的快进,不进的留遗言。”
智铎都觉得自己说的话不像身为先知该说的,好好的现场气氛全被北扇搅和了。
在夏耳十岁那年,北扇死了,第一刃全队只有赫禹一个活了下来。
他走出了异兽场,回到了北营区,他的肩上扛着北扇的尸骨。
那青白的骨节上挂着糜烂的碎肉,人剩了连一半都不到,没人知道第一刃在异兽场出了什么事,赫禹也只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先知们,从此便只字不提了,现在这对于北区来说依旧是个谜团。
北扇的死状惨烈,但这却是安息地上最荣耀的死法。
不知从何时开始,越是手刃异兽数量多的人,越不会被异兽分食,而是将其折磨致死。
四区先知在清理他们的遗体时,便会大概知晓他们是坚持到最后一刻,还是自己了断的。
他们并不会以此去区分英勇,毕竟在那种极致的折磨之下怎样死已经不能去苛求什么了,同样也不会去公布这种细节,但人们总是会对战到最后的人崇敬不已。
北扇“回家”的那晚,北区乱了。
送行的那晚所有人都聚集到了焚化场,她的遗体被放置在了干燥的树枝上,属于她的衣服盖在上面,它们只能是这样的盖着,北扇已经再也穿不进它们了。
智铎面朝众人低沉道:“北扇!她是像焰火一样的女人,但凡见过她的人,就不会忘记她有多耀眼!我们在这里愿她安息!也愿那些不能回来的兄弟安息!他们的名字是:安牧尚!车贝!复旋!流次都!”
火焰将被点起时,一个身背弓箭的女孩越出了人群,一箭射飞了火把,她冲向了北扇的遗体,脱下了自己的靴子,把它放在了北扇的脚边,尽管那里已经不能被称之为脚了。
那女孩光裸着双脚走出了人群,后来人们才知道她的名字叫珞刻,南区刃首的妹妹,曾经被北扇胖揍过的一个。
望着被火焰开始焚化的北扇,智铎深吸了一口气,大声念道:“走进去!要么被杀死!今天就是我们抉择的时候!我们是安息人,即便今天活着,也不代表明天依旧能呼吸!在这里只有去征服!没有第二条路!而这就是安息地!”
四周渐起的哽咽声回荡在智铎耳边,望着逐渐消融的北扇,一向冷静的智铎开始不住的攥紧双拳,他突然转身面朝众人激动的大声叫嚷道:“北扇!北扇她是战到了最后一刻的!她你们是知道她的北扇这人”智铎后面话已经被哽咽堵在了喉咙里。
北扇“离家”的那晚,北区静了,直到很晚夏耳还可以听到男人们的叹息声和女人们的低语哽咽声
北扇活着时行事嚣张,北区无论男女都多少非议过她,如今她死了,人们却开始想念那样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