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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枝寒说:“我终于想明白了。”
丹绮的从容终于被打破:“不……”
她意识到了祝枝寒想要说什么。
真是好笑,她在生出那个念头的时候从来没有感觉到愧疚,但在这个时候,她就像伪善的鬼怪被撕下那层人皮,居然本能的恐惧那个答案。
祝枝寒顿了顿:“其实不是一个很难想的答案,不是吗?”
在女人狼狈的神情中,她缓缓笑开:“因为我是玄阴体啊,这是我和其他人唯一不同的点了。”
“嗯……您想要玄阴体做什么呢?好奇?还是有更深的谋划?”祝枝寒点点头,“不管是为了什么,总之是势在必得。”
她眸光掠过朝她们涌过来的魔:“后面的也不难猜。既然都处心积虑装伤了,仅言语接近肯定是不够的。如果只有一晚时间,什么方法可以改变根深蒂固的偏见、令两个人的关系飞速增进?”
“那就只有……舍命相护了吧。”
“所以你用了特殊的办法,把这些魔给引过来,然后……”
丹绮打断她,眼尾通红:“不要说了!”
祝枝寒停下来,气定神闲:“哦?”
丹绮声音急促:“不是这样的,我最初是那样想过,但我已经改变念头了,我不是为了这个来做出这一切,我是想……”
她拿气音说:“我是想护着你的。”
祝枝寒歪头想了想:“很感动人心的说法,逻辑上似乎也过得去。”
丹绮目光微亮:“那……”
祝枝寒摇摇头:“但是我已经不会、也不敢信您了。”
“我看不懂您,您的爱恨于我而言都像是空中楼阁。您今天因为一些原因爱我,明天或许又会因为同样的原因恨我。”
“就像对待一只宠物,您爱的时候对它好,不爱了就可以随便扔掉。”
“可我终究不是宠物,我是人。”
有魔已经走近了,发现了她们的存在。长长的镰刀快要靠近祝枝寒的衣角,丹绮神情凄然。
剧烈的灵力流自她们两人之间迸发开来,周围的魔被一刀一刀剐成碎片。
“您开始泄愤了。”
丹绮沉默着,灵力凝聚的利刃愈发凶狠。
随着一排排魔倒下,属于魔的、污秽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开。
她注视着祝枝寒,目光近乎无助。
像是一个仅有的珍宝都被毁掉的孩子,不知道怎么做,不知道才能把她找回来。
祝枝寒带着些轻嘲地笑。
很快,她的神情恢复漠然:“别露出这种表情,太假,也太廉价。”
“就算我说了这么多,就算到了如今,您心里也在盘算着,也没有放弃把我带回去,不是吗?”
“那么又做出这种模样做什么呢?”
祝枝寒看着眼前的女人。
她曾经把这个人视作长辈与母亲,全心全意地依赖、崇敬,然而现在,那些柔软的情绪彻彻底底被她剥离了下去。
她心中只剩下……冰冷的、狰狞的恨意。
她轻声说:“你不知道我有多恨你。”
“恨不得你……去死。”
“砰。”
最后一只魔也倒下了,遍地的污血与碎片,零落成了泥。
丹绮的神情扭曲起来:“不……不,我不允许。”
“不要这样看我,不要说这样的话。”
“我是这么的,这么的……”
她喃喃:“我想好好疼你的啊,枝寒。”
祝枝寒淡漠地看着她。
如果她不是了解这个女人至深,看到这样的丹绮她几乎要信了,丹绮会因为她的一个眼神而痛苦至此。
可这是丹绮啊。
祝枝寒静静看着丹绮脸上痛苦、挣扎、恐惧交替,最后定格成执念与疯狂:“你不可以走,我不允许!”
丹绮喃喃:“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