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惠良冲进房间里,一眼就看见武老汉脸上残余的碎骨头渣。
老人家年过六旬,年轻时候累死累活的为她攒下了这份家业!
可她呢,平时连个凳子也不让坐,临老还用鸡骨头羞辱他!
让他委屈流泪!
揪心,怜悯,愤怒……各种情绪奔涌而来。
一时间,武惠良怒不可遏,上去扶起自己的父亲。
质问起李文翠:“李文翠!你是不是个人!咱爹都这么大年纪了!你却丢他一脸的鸡骨头!你就是这么孝顺他的吗!”
一旁的武惠平怎么也想不到,武惠良会突然出现,说出这样的话来。
要知道,他眼中这个哥哥可是从来都不关心家里老人的死活。
今天却主动站出来,为自己的老父亲讨要说法!
为难之下,上去说和:“哥,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文翠只是……”
“不准叫他哥。”李文翠一句话呵住了他,紧接着,和武惠良对着干,红着脸道,“这鸡骨头就是我丢的,怎么着!谁让你妈瞒着我把钱借给你们!”
“我妈给谁钱那是她的事,也要经过你的允许吗?”武惠良更加厉声。
李文翠扯着嗓门,喊得更加厉害:“怎么不需要!他们吃我们的,用我们的,就得把钱全都交给我们!”
“你们的?哼,亏你说得出这种话来。”武惠良下意识间红了眼睛,冷笑一声,“你和我弟结婚时的彩礼钱,待客钱,哪个不是我爸东拼西凑借过来的?你娘家兄弟在工地上和人打架,砸破别人家的脑袋,从赔付,再到出庭,哪个不是我爸点头哈腰给你们摆平的?这整座宅子,包括那三亩地,哪个不是我爸辛辛苦苦挣来的……但凡有点良心都会知道感恩,可是你呢?因为一点小事情就伤害他们!简直就是个猪狗不如的畜生!”
但凡有点良知的,都会体谅老人的不易。
武惠良说的这番话。
也有一部分是他当年在那两座望乡孤坟边的自惭哭诉。
前世的遗憾,今世的回报!
他在为自己那几十年的浑浑噩噩而赎罪!
一旁的武惠平也跟着如鲠在喉,可是却帮不上什么忙。
的确,结婚以后,他亏欠爹娘太多。
可是毕竟是自家的婆姨,他比谁都清楚。
要是向着武惠良这边,自己的日子也甭想过了!
陈大娘也来到里屋搀扶老伴,这一刻,他们全都默默的低下了头。
对于儿孙的琐事,很被动,却又很无奈。
只有李文翠一点感情都没有。
被武惠良一通数落以后,咬着牙道:“狗娘养的二流子!还轮不到你教训我!我们家的东西!都是你爹自愿给的!滚!给我滚!”
正说着,她就顺手抄起一把凳子靠近武惠良,朝他头上砸去。
下一秒,只听‘砰’的一声,凳子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武惠良先她一步出手,将凳子打落在地,推倒了她。
怒目圆睁道:“这个家轮不到你说了算!要滚也是你滚!”
“武惠平!你眼睛瞎了!没看见我被人给打了?”李文翠坐在地上撒泼。
武惠平左右为难:“我……”
“好啊!你们全家人联合起来欺负我!这日子我不过了!”李文翠说着,骂骂咧咧的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武惠平见状,赶紧追了出去,可是最终还是没能把她挽回。
几分钟后,他再次踏进院子里,站在门槛边上,掀开门帘,一脸失落。
陈大娘见他来操心问候:“咋样,有没有把她给哄回来?”
“没有,回了娘家。”武惠平沉声应道,说着,就消沉的点了一根烟,圪蹴在地上。
“这可咋整……”陈大娘叹了口气,看着儿子把日子过成这样,心里也不舒服。但也帮不上什么忙,就拉着老伴一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