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条绒棉靴拿回去, 家里一人一双。
乐善那双立马换上了,踩着走两步,感觉非常不错, 对得起它的价钱。
时仲帮父亲也穿上试了试,大小正好。
他自己那一双却收起来, 打算过年时再穿。
乐善拦着说鞋买回来就是穿的,现在下大雪冷着呢,赶紧换上。
再说他不是想做新棉鞋嘛, 现在先穿买的, 等他学会做出了新鞋, 他们过年就穿他做的。
时仲这才穿上条绒棉靴, 冰凉的脚底很快暖和起来,像是踩着一个小火炉。
一家口全换上了新鞋, 邻居们看到不禁羡慕地打趣:“新出的条绒鞋哎, 听说保暖性杠杠的, 花了不少钱吧?”
乐善翻了翻空空如也的口袋, “那可不, 买完鞋兜都空啦。”
某些看到他们家最近买这买那而生出借钱借票念头的人纷纷歇了心思。
时仲看到后回屋拿个小盒子给乐善,说是过冬费, 那些拉回家的过冬物资应该由他们平摊分之一,而盒子里的钱票券只多不少。
这话在理, 乐善没有打肿脸充胖子不要, 只是她得先算算账再说。
外面大雪飘飞,屋里烧着煤炉子暖融融的, 乐善找出记账本和圆珠笔,开始一笔一笔地计算这个月她都买了什么花了多少,最后再得出时仲需要摊负多少。
时仲见她如此较真, 非但不生气,反而兴致勃勃地蹭到床边,头对头地和她一块对账算账,偶尔乐善漏算的,他能清楚地做出补充。
算到最终得了一个总数,乐善便从小盒子中拿走分之一的数目,剩下的退还给时仲。
时仲重新将其收起来,回头看到乐善正在穿大衣,一副准备出门的架势。
“外面天快黑了,又下着雪,姐现在出去做什么?”
时仲边说边下意识给她灌了一个热水壶揣上暖手。
乐善披上军大衣,将热水壶塞进怀里,转身又从挂衣架上取下一条毛绒头巾裹住头脸和脖子,收拾妥当后才道:“去领烈士遗属补贴,很快就回来了。”
时仲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提出一块去。
乐善没拒绝,让他穿好军大衣,找出大哥的旧皮帽给他戴上,而后看着他光秃秃的脖子和手,决定之后抽空织点围巾和手套出来。
时仲与她心有灵犀,想到她买回来的东西里有毛线团,便说道:“姐,那毛线你准备做什么的,不如我给织了吧,像毛衣围巾手套袜子啥的,冬天都得用。”
“就打算织那些的,只是你要学做鞋子啊,还有空学织毛线?”乐善挂上门走出去,哈口热气揣着手笑问。
时仲学她把手揣在左右袖筒里,缩着白嫩嫩的脖子,让皮帽和军大衣的毛领子紧密接触挡住寒风,条绒棉靴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响,嘴里回说时间像海绵里的水,多挤挤就有了,而且织毛线比做鞋子好上手。
乐善看出他有兴趣,就说他愿意可以拿去试试,买毛线的时候送了两根织衣针,正好给他用。
两个人说着话走过白雪覆盖的街道,留下一串串深深浅浅的脚印。
再往前路过菜店,那里还有人正在抢菜,不过比起前段时间已经少了很多,余下的大都是家里人口多或者之前腾不出空来的。
人少了,菜能抢到的就多了,但是品质好的早被挑走,现在多是品质不太好比较凑合的,愿意要的能当场拉回去一大车。
乐善两个走过不远就看到一个老汉拉着一大平板车的冬菜,车轮不小心陷在窝着雪的排水沟里,单凭他自己怎么使劲都拉不上来。
瞧着老汉头上都急得冒烟,脸上冻得通红,乐善抽出揣着的手,默默走上去帮他推车。
时仲脚下顿了顿,随即跟上,和她一人推一边,两人合力,两下把车推回到正路上。
老汉欢喜地擦把汗,连声向他们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