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舰离开了海蓝星系,琴音依旧绵绵不绝。
宁墨燃感觉自己的精神力像是被浸泡在温水里,水波轻柔抚慰每一道伤痕,减轻疼痛。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浑身轻松的感觉了。
他忍不住问尤金:“这是哪位大师的音乐?”
下次休假可以去拜访这位大师,或者至少购买到他的专辑,放在机甲驾驶舱里。
虽然针对性地为精神力损伤者作曲和演奏会更好,但宁墨燃不认为对方会给星际远征军这个面子。
他们在联邦范围内一向是粗鲁、野蛮、文明荒漠的代名词,更别提在联邦中心那群高高在上的艺术家眼里。
尤金还在追查海蓝星为什么不阻击他们的原因,稍顷,他语气古怪地笑道:“奇了。”
“怎么?”
“——你就没注意到星舰上还有另一名乘客么?”
宁墨燃面色一凛,飞快调取舱内监控,发现了生活舱内惬意窝着的青年。
不过他在星舰的航行日志上并未找到任何记录。
——也怪系统,它接管音乐系统的时候顺手删除了荀音的全部信息,都是之前躲避500万悬赏时被逼出的后遗症。
尤金见宁墨燃紧张起来,道:“没事,他和联邦政府那边没关系。”
“说起来他上这艘星舰还是我们的错。”
荀音的身份实在是很好查,特别是他刚刚在星港闹出了好大一场风波,尤金一查便查清楚了。
他简单地把荀音的身份告诉宁墨燃,知道他不喜欢听八卦,略过了很多不重要的部分,道:“按照我的推测,他乘坐的星舰应该是之后那一班,因为某些原因,他提前出发了……”
但尤金已经黑进星港管理系统,把自家星舰安插进两个航班的空当处,星港管理系统是死的,只知道按程序办事,上一班星舰没发,下一班无法提前入港。
“所以他在应该登陆自家星舰的时候,误登了我们的星舰。”
刚好尤金为了避免宁墨燃的生物信息被记录,下令星舰打开全部舱门,所以谁都没发现这个错误。
“现在该怎么办?”尤金问。
宁墨燃:“他本来要去哪?”
“伽马星。”
这颗星球宁墨燃倒是知道,虽然同样位于边缘星系,倒是比远征军驻地的情况要好很多。
“你处理好其他后续,我送他去伽马星。”
尤金耸耸肩:“随你便,还有,星舰中的这首曲子我没在联邦其他地方找到,你如果想知道它的名字,最好问一下和我们同乘的这位小朋友。”
宁墨燃今年27岁,驻守荆棘玫瑰前线15年,尤金比他还要大两岁,和他们比起来,今年刚20的荀音的确是个小朋友。
这就意味着必须要和荀音打交道,宁墨燃犹豫了一下,点头。
他伸手在脸和脖子的接缝处摸了摸,撕下一张薄如蝉翼的生物面具,在手里一揉,上面的光学迷彩褪去,变成一个银色的球。
见他想给自己再换一张脸,尤金道:“别怪我不提醒你,求人帮忙最好还是坦诚一点。”
宁墨燃想了想,把面具放回星舰驾驶舱的一个储物格。
“这才对嘛。”尤金吹了个口哨,冒充荀音给真正的星舰驾驶员发消息。
来自辉煌人生的小伙子正迷茫地和其他旅客挤在一起,围观星港上方的大洞。
先是被警察扣下来调查,然后亲眼目睹自己的雇主一飞冲天、航炮打导弹、还发表了一番轰轰烈烈的告别宣言,最后遭受了一波美颜暴击。
小伙子心中充斥着无数疑问——我是谁?我在哪?我来这里究竟是做什么的?
如果刚刚上天的那个是我的雇主,那他开走了我的星舰,我开什么?
难道要我左脚踩右脚上天么?
尤金发来的消息解救了这个处于人生迷茫阶段的小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