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陵侯死不瞑目的尸首还瘫倒在一边, 杀人者却已经旁若无人的坐到了他的位置上,继而恍若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要求主人家摆酒待客。
众多买官人已经惊住, 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高陵侯世子神色似悲似怒, 怔怔的立在原地,眼眶含泪看着父亲的尸体,再看看已然落座的六皇子,拳头捏紧, 嘴唇几番嗫嚅,却是无言。
公孙仪见状, 马上站出来主持大局,先自喝令高陵侯府的仆从:“都愣着做什么?今日府上宴客,亲朋云集, 酒宴未散, 哪有叫宾客先自离席的道理?还不快快去将门户闭紧?!”
他是随从六皇子前来的不速之客,相貌又最老成,这时候敢出来说话,显然是能够代表六皇子的。
侯府的仆从们眼见着六皇子干脆利落的将自家主人了结,心中正觉惊惧, 此时见这个中年文士出面下令,哪里敢去违逆他的意思?
慌忙应声,去将府上各处门户关闭。
公孙仪又向他们示意地上高陵侯的尸体:“你们侯爷醉了, 扶他到后院去歇息吧。”
离得最近的仆从显而易见的愣了:“啊?”
他甚至于下意识扭头去看了眼,确定高陵侯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那边公孙仪已经板起脸来:“难道还要我说第二遍不成?地上多凉啊, 侯爷这么睡下, 受了冷可怎么办?不长眼的东西!”
“好家伙, 我直呼好家伙!”
刘彻抄着手在空间里吐槽:“我只听说过把鹿说成马, 还是头一次见把死人说成活人!”
嬴政:“……”
你在阴阳谁啊刘野猪?
外人看来,他脸上神情纹丝未变,一如从前,但刘彻跟他相处的久了,一眼就看出这家伙心里边不高兴了。
他紧跟着兴高采烈起来:“哟,始皇,怎么板着脸不高兴呢?是刚才杀人累到了吗?”
“不应该啊,”刘彻作百思不得其解状:“那么短的一把剑,拔/出来也不需要费多少气力,怎么就累成这样?”
嬴政:“……”
刘彻脸上的疑惑愈发浓郁了:“怪了,杀人之前也没绕柱走啊,这也累?”
嬴政:“……”
嬴政冷冷的盯着他,不说话。
李世民在空间里闷笑出声:“彘儿,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
刘彻:“是故意不小心的喔!”
众人大笑出声,嬴政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也不禁黑了一瞬。
有没有人说过你这群家伙真的很烦啊_(:з」∠)_
……
那边侯府的仆从们已经将高陵侯的尸体抬走,公孙仪叫那群如同惊弓之鸟一般的买官人各自落座,自己则哥俩好的搂着高陵侯世子去了旁边。
到了无人地方,他再不复先前亲切,一把将人推开,劈头盖脸便是一句:“世子是想亲族俱丧,高陵侯府至此血脉断绝,还是想活?!”
高陵侯世子原还有些浑浑噩噩,甚至于纠结于是否要趁着六皇子身边无人,联合府上仆从将其杀死,以报父仇。
此时陡然听闻此言,真如同盛夏时分兜头浇下来一盆冰水,头脑啥时间为之一清,继而从头冷到脚。
他艰难的咽了口唾沫,道:“当然是想活!”
公孙仪听罢,神色愈发严肃,大声斥责他道:“既然如此,你怎么敢如此轻看殿下的恩德?!”
高陵侯世子原地怔住:“……啊?恩德?!”
杀父之仇也能够用恩德二字来形容,那可真是让人强颜欢孝,贻孝大方了!
却听公孙仪道:“你这朽木一样的蠢材,难道居然会有六殿下不敢问罪整个高陵侯府的妄想吗?”
高陵侯世子神情涩然:“他只带了三个人,都敢在诸多宾客面前杀死我父,又怎么会不敢问罪高陵侯府?”
公孙仪遂道:“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