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双红会意的走过去,取下了贴着黄金标签的那只盒子。
继而就听嬴政道:“取三两金出来,你亲自走一趟,替我去探望一个人吧。”
……
借着傍晚的暮色,双红悄无声息的出了门。
如是过了不到一个时辰,便有人前来求见。
先次嬴政回宫时通禀外边有变的侍从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连连叩首,额头磕破流血,也没有停下来。
“……小人有罪,小人该死,实在无颜再来面见殿下!”
嬴政手持小铛,用银签子翻看着里边的紫英,语气平和:“我知道,你有你的难处,所以现在你还能平安无事的跪在这里,而不是悬首在外。”
“你出身贫寒,一个月的俸禄只有那么多,可是你的母亲生了重病,你无力救治她。这时候有人对你伸出援手,只是说几句话,就可以得到足够救治你母亲的银钱……”
那侍从满面悔恨,痛哭不止:“都是小人的过错,殿下若有惩处,小人绝无半分怨言!”
“起来吧,”嬴政淡淡看他一眼,道:“惩处便不必了。今次我成全了你的孝道,来日你是否能够回报我你的忠心呢?”
那侍从感激至极,顿首道:“为殿下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他退了出去,双红尤且有些不忿:“怎么这么轻易就放过了他?您居然还让我去给他送金子!”
“他也只是一枚棋子,对着他发泄怒意,有什么意思?既失了身份,又叫人小觑,且还会打草惊蛇。再则……”
嬴政的目光瞥过全淑仪所在的宫室,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也算是感叹于他的一点孝心吧。与其在事情未发的时候把它闹大,白白失了这么好的机会,倒不如借皇后的钱来办我的事,赐金以愧其心。”
还有一层考虑,嬴政没有宣之于口。
他毕竟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年轻皇子,在宫中有什么威望,又该从何处得人心?
即便是处置了这个侍从,也不过是隔靴搔痒的出了一点小气,倒不如借此展露胸襟气度,待到事发之后,有此一例,也叫宫中内外侍从感佩他的仁德。
区区三两金而已,很合算的买卖。
……
因为修道炼丹一事,玉真子成了嬴政的半个老师,又因为兴趣相投,嬴政与博阳侯成了忘年之交。
尽管嬴政尽量隐瞒这件事情,皇后也在暗地里为他扫尾,尽力使此事外传的晚一点,更晚一点,但皇帝还是通过自己的途径,知晓了六皇子近日在修仙问道的事情。
他并没有过多的干预此事,只是在将扫清旧贵族不法行径,以正国法这个任务交付给嬴政的同时,意味深长的说了句:“你表露出的心智并不像是一个没有及冠的少年,所以朕也就把你当做成年人来对待。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嬴政神色平静如秋日湖面:“回禀陛下,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皇帝对着他看了半晌,最后点点头:“很好,退下吧。”
嬴政反而对他提起了另一件事:“听说皇长兄卧病数日,不知道近来可好些了吗?皇后娘娘使人看管的很严,不许其余人去惊扰,我即便想去探望,也不得其门。”
皇帝没想到他会说起此事,却是一怔,继而回神,语气微妙道:“第一个对朕说起此事的,居然是你……”
嬴政坦然道:“毕竟是自家骨肉。”
皇帝沉吟几瞬,终于道:“这件事朕会处理的,你便不要多管了。”
嬴政轻轻应了一声,行一个礼,转身离去。
他走了,皇帝却是久久无言,独坐了很长时间,终于使人去给皇后传讯:“该把老大放出来了,你能关他一时,难道还能关他一辈子?”
皇后当然没想过关亲生儿子一辈子,但却也不想在这时候把人放出去。
依照她的想法,最好还是等六皇子被废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