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什么差池,叫她后半生怎么熬?
先拉着上下左右都看过了,母子二人这才坐下来细细叙话。
“你这一走就是几个月,我身在后方,难免孤寂,多亏翠翠乖巧懂事,时常前来同我作伴,否则,照我这一日三叹气的架势,怕早就要坐下病来了。”
又殷切的问儿子:“这回回来,便不走了吧?你年纪大了,也是时候该考虑一下子嗣的事情了……”
李天荣原本还因为与母亲的久别重逢而心生感慨,听到此处,却不由得冷下脸来。
魏王妃见状,便也跟着沉了面容下去:“怎么,是我说错了不成?跟你同龄的人都儿女绕膝了,你呢?别说儿子,连个女儿都还没有!难道你还惦记着那个姓余的小狐狸精?!”
李天荣加重语气;“母妃!不要把这种话挂在嘴边上,余姑娘马上就要嫁人了!”
这却是预料之外的事情。
魏王妃蛾眉微蹙,正待询问一句,外边却有侍女前来回话:“王妃娘娘,世子妃听说世子回来了,说是有要紧的事情要同世子商量,打发人来请呢。”
李天荣脸上明晃晃的写满了厌烦。
魏王妃便也暂且将余盈盈的事情搁置下了,叹一口气,柔声规劝儿子:“我知道你不喜欢翠翠,觉得她是用了手段才嫁给你的,可你也要知道,她之所以那么做,也是因为心里有你啊!”
“去吧,”她说:“好好跟翠翠说说话,你长久的不回来,她也很惦记你。”
几乎是连赶带催的把人给撵走了。
李天荣已经受够了这个所谓妻子的深情压迫。
他跟邬翠翠的孽缘,始于多年之前。
元宵灯会上,邬翠翠贪看花灯,与家仆走散,落到了拐子手里,是他将她救下,因而与她结识。
而邬家向来珍爱这个家中最小的女儿,因此格外感激魏王府上,甚至于连带着同常氏一族走动的也多了。
后来,贵妃姨母唯一的公主出降到邬家,成了邬翠翠的大嫂,两家走动的便更勤了,贵妃也格外喜爱邬家的这个古灵精怪的女儿,甚至将其收为义女,视若己出。
因着这层关系,邬翠翠同李天荣见面的机会更多了。
他知道邬翠翠喜欢他,可是感情这种事情,又哪里是能强求的?
去年端午之时,京中勋贵于江边结帐赏景,兼赛龙舟。
李天荣刚下了场,往帷帐里去换了衣服,走出去没多远,就听见一声惊呼。
抬眼去看,却见一个少女失足跌入江中,身上衣裙也好,发髻也罢,均与余盈盈如出一辙。
他大吃一惊,匆忙撕开一段帷帐上前。
虽然余盈盈会水,但端午时节天气炎热,女眷衣衫单薄,落水之后难免狼狈,他好歹还算是半个哥哥,若是叫外男看到,只怕大大不妥。
李天荣一路狂奔到了近前,先跳下水把人拉起来,又赶紧用那截帷帐将人裹住,此时那少女脸上面纱滑落,却不是他以为是余盈盈,而是贵妃的义女、邬家的女儿邬翠翠!
李天荣怔在当场,天子与贵妃的仪仗却偏在这时候过来了。
李天荣身上的衣袍还在往下滴水,心绪却比身上衣着还要暗沉——哪有这么巧的事?
偏偏今日邬翠翠跟盈盈作了一模一样的装扮,偏偏叫他恰到好处的把人救下,偏偏天子和贵妃赶在这时候过来了……
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无非就是贵妃和母亲大开绿灯,意图成全这桩姻缘罢了!
邬翠翠满腔痴情,让人怜惜,可他呢?
他的心意就一文不值,他的婚姻就该这么被人算计吗?!
圣驾到来之时,邬翠翠裹在帷帐里瑟瑟发抖,脸色苍白,看向他的眼神欲说还羞。
李天荣的心比深秋的江水还要凉。
可是他能说什么呢。
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落水,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