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观中原历代过往之事, 无非是两条线。
一是中央集权的逐渐加强,二是君主权力的日益集中。
而宰相这一职位的废黜,本身就是君权加强的一大象征。
现在这个朝代, 居然还有宰相……
不行, 得想办法干他一炮!
空间里边皇帝们听见这个职位, 脸上都带着点感慨。
哪个皇帝没跟自己的宰相来一段爱恨情仇呢。
嬴政神色唏嘘:“吕不韦,李斯,再往上数几代,我大秦还有百里奚、商鞅、张仪等强臣……”
刘彻提醒他:“大秦不只有这些强臣,还有出卖了你的昌平君和背刺了你的赵高。”
嬴政听罢不气不恼,神色自若的看着他, 反问道:“武帝既然如此指摘于我,想必一定跟宰相们相处的不错吧?”
刘彻:“……”
啊这。
他们俩老对头在这儿battle,李世民倒是真心实意的怀念其昔年跟随自己的旧臣们, 封德彝、杜如晦、宇文士及、长孙无忌、房玄龄……
魏征虽然讨厌了点, 但人都死了,还是顺嘴再提他一句吧。
三个人心思各异的感慨了片刻,忽然间反应过来空间里边还有个人从头到尾都没吭声,齐齐扭头去看, 就见朱元璋两手插腰,略有些不自在的杵在那儿。
看老伙计们看过来,他扭过脸去避开那些视线, 旁若无人的吹起了口哨。
行叭。
懂的都懂。
……
柳太傅性情执拗, 既然定了主意,便断然没有更改的道理, 次日朝议之时, 硬是撑着病体, 悍然上疏皇帝:请诛雍王!
大半朝臣附从上疏,声势极为浩荡。
李元达高坐御座之上,十二旒珠之后,眼眶通红,声音颤抖:“你们这是在干什么?逼宫吗?!”
“臣等岂敢?!”
柳太傅跪地道:“只是雍王行如此大逆之事,实是罪无可赦,请陛下诛雍王,以此震慑天下各处心怀不轨的藩王,安稳宗庙与江山!”
“太傅!”
皇帝红着眼睛,一字字从牙缝里挤出来:“你这是在逼迫朕杀死自己的手足兄弟!你可知皇妣临去之前,召朕到了病床之前,殷殷嘱托……”
另有言官拜道:“皇太后当日所言,是请陛下友爱兄弟,恩待雍王,绝非请陛下纵容雍王乱法,大逆不道,妄图颠覆宗庙社稷啊!”
皇帝为之语滞,但听群臣谏声如云,竟无一人出面为雍王求情,而他独自坐在高处,目光中甚至隐含了三分央求,视线一一扫了过去,却没有一人肯接收。
“怎么就到了这种程度呢。”
皇帝潸然泪下,起身离开。
停顿几瞬之后,内侍悠长而苍凉的唱喏声响起:“退朝——”
……
朝堂上闹成这样,群臣甚至逼得皇帝退了朝,而雍王作为风暴的中心,自然不可能幸免于难。
自从柳太傅被人从雍王府抬走开始,长史梁文敏心里边就开始犯嘀咕,再听人说姓柳的老东西鼓动群臣弹劾自家,请诛雍王之后,脑门子上的汗流得比河水还凶。
这事由不得他不慌啊——别管雍王能不能幸免于难,官司打到朝堂上,他这个长史必然是要凉了。
理由都是现成的,皇帝要是想庇护弟弟的话——按照这兄弟二人之间的情分,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到时候背锅的就得是他这个长史,一个不曾规劝约束的罪名上来,就等着被拖出去死一户口本吧!
要是雍王也栽了——堂堂超品亲王、当今胞弟都栽了,你凭什么不凉?!
梁文敏几乎是屁滚尿流的跑到了雍王面前,膝盖一软跪下,磕头如捣蒜,求主子救命。
雍王自己其实也有点心慌。
从前虽然也被弹劾过,但声势可没这回这么浩大啊,而且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