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空调打得低, 开门后一股寒气直往外扑,沁得人在八月的早晨发冷。难怪桑絮将被子裹这么严实,真够任『性』的。
裴思渡轻手轻脚地进去, 将空调温度调高, 弯下腰肢, 盯着桑絮的睡颜。
她睡得香, 任由房间里进个人, 被打量半天, 也没有醒的意思。
桑絮这段时间忙, 她们八月竟一面都没见过。
裴思渡想她想得厉害, 又不能说。
桑絮累得语音通话都有气无的, 大有强颜欢的状态。她想开视频看看她, 又怕徒增她负担。
果, 她不提,桑絮就不提,好像并不想看见她。
七月份她们聊起淮城的事, 桑絮兴致勃勃, 让裴思渡给她收拾出空间放东西。八月再谈, 桑絮就不是那个状态, 不是敷衍过去, 就是转变话题,有时候直接沉默。
裴思渡岂会察觉不出她的心思, 她以为, 桑絮不想淮城。
说好下个月再见,说好各自冷静,可是小混蛋一声不吭地来,又这样霸道地睡在她家里, 都不容她说个不。
看见桑絮,她是喜悦的,她的恋人终学会奔向她。
每都是她义无反顾地追去,云城到安城。纵是她的『性』格,不喜欢坐以待毙的滋味,但桑絮着实比一般人更费神。
这是第一次,在她们直接出现问题后,桑絮朝她身边跑。
可是内心却酸胀,不可避免地自责。在感情里,她做不到完全运筹帷幄地冷静,明知桑絮不容易,明知等她闲下来再谈更好。
可是昨晚,她是要发作,要跟桑絮闹一。
哪怕她比桑絮大九岁,但谈恋爱,没有大让小这一说法。
她悄无声息地叹息,桑絮在睡梦里跟着皱眉,似乎不大高兴。
“装深沉。”
裴思渡看一会,腰都酸,没舍得手往床上撑,怕吵醒酣睡中的人。
退出房间后,她在一家口碑不错的早餐店下单,点几样桑絮会喜欢的。
她自做的早餐无非那几样,吃的多,桑絮估计也腻。
四十分钟后,早餐送过来,裴思渡将餐盒放在餐桌上,再次去看桑絮。
连睡姿都没变,这裴思渡舍得碰她,坐在床边,轻抚她的发顶。
待桑絮熟睡状态里慢慢清醒,她才温柔地轻声问:“起床好不好?”
桑絮睡得『迷』糊,只动一下,又要睡过去。抚『摸』她的道轻重适宜,『摸』得她极舒服。
“不想起吗?”
“乖,吃早饭再睡。”
“都瘦。”
唤她的声音一声柔过一声,『揉』她的手顶『揉』到额,眉骨,面颊。触感微凉,但指腹传来的却有几缕温热。
桑絮又清醒一些,听耳畔温润的嗓音说:“真的不起吗,好困是不是?”
『摸』她的手停下时,依依不舍心底瞬时迸发,桑絮挣扎着睁开眼,生怕她就走。
睡眼惺忪地看向裴思渡,屋内光线不好,但能看见她在。
看见她,桑絮终放心。
折磨她一晚上的不安,在此刻偃旗息鼓,给她喘息的时间。
她甚至梦见她赶到家,开不家里的锁,裴思渡不欢迎她,冷声让她离开。就像那,她在门外等几个小时,见不到人。
裴思渡说:“入戏太深。”
她在梦里极地解释自不是故意的,她想来,她想在裴思渡身边。她只是有一点害怕,但她没想过退缩。
可是裴思渡对她很失望,说什么都不肯消气。
“我们冷静一下吧。”
桑絮好怕她冷静,对她而言,那是裴思渡到极限前最后的隐忍。
依稀有人骂一句“真差劲”,不是裴思渡的声音,桑絮找寻一圈,意识到那是她自的声音。
她擅事情办砸,皆大欢喜的事情,只有她在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