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打搅,我们把她自小养在湖心,走过来打底三炷香。”
陈广进刚过完六十大寿,发须花白,鱼目似的双眼泛黄浑浊,精神头且算不错。他听到林建漳的话,干柴的皮肉瞬时笑成了褶子堆,“没事,老夫不急,不差一时半会。”
说的好似方才催促的不是他。
林建漳面色不改,笑呵呵接道:“大人果然有大量。”
恰此时,阮芙正好走到了门口,堂内的凉意袭来,她几不可见打了个寒战,福身轻语:“二伯父,芙儿来了。”
女子声喉婉转如莺雀,在牖门与厅室的交界光影处,楚腰纤细,姿容绝色初显,卷翘的浓密睫毛在话语间簌簌扑闪,修长的脖颈肌肤莹白如冬日晴雪,往那一站便令得屋外百花失色。
陈广进看得眼都直了,瘦巴巴的两指捏住茶盏,弓着腰半晌不动。
林建漳一下明白事情大半能妥帖,心头松快的同时,举止也随之愈发自然。
他抬手招了招,笑道:“芙儿,愣在门口作甚,快来见过陈大人!”
“是。”
阮芙走到两人面前又是一番作礼,陈广进终于清醒,舔唇吞了口唾沫,上前想搀住她不盈一握的腰肢,“阮姑娘不必行礼,都是自己人。”
阮芙被他的粗粝年迈与轻浮的举动吓到,秀美的小脸煞白,慌张向后退一步,咬唇往左侧求救,“二,二伯父。”
林建漳早有准备,她话音未落,他已起身挡在两人中央,形容笃定地朝陈广进使了个眼色,“陈大人,我们家六姑娘年纪小,胆子也小,您别吓坏了她。”
陈广进不得已讪讪地收回手,“漳二爷说的什么话,我是看阮姑娘刚刚没站稳,想扶她而已。”
林建漳心下冷笑,这个色胚,平常求他办个事儿,咬死不肯松口,如今见到阮芙倒有脸先讨便宜,他想的倒美。
两人各自说着客套话坐回桌边,阮芙安静站在一旁,微微鼓着腮帮,心有余悸。
林建漳给陈广进的茶碗倒茶,斜过头道:“芙儿,其实你六岁时见过陈大人,还与他说过话。”
“禀告二伯父,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也罢,不过,柳姨娘教你的礼数去哪儿了,怎么到现在都不喊人?”
阮芙想起樊嬷嬷对她的叮嘱,要亲近不失礼节,便将身子偏转向右,“二伯父说的是,爷爷大人好。”
林建漳差点把茶水喷出来,“阮芙,你,你乱喊甚么?!”
阮芙蓦然被呵斥,顿时脸色微赧,委屈地低下头,对长辈老者尊呼爷爷,她哪里有错了。
陈广进见状,笑着拍拍林建漳的背,“你都说阮芙还小,就不要过分苛责,我六十她十六,喊句爷爷不是寻常事么。”
这等品貌的处子,若能享用简直做梦都要笑醒,称呼有什么所谓。
“陈大人,我哪敢苛责她,自从五弟和弟妹在海上没了音讯,我们待她真的是如珠如宝,丁点儿冤枉都不让她受。话说回来,大人您仅仅稍长年纪,城中谁不晓得您昨年冬日凫水数十里,体力好的很!”
“哈哈哈,传的夸大罢了。”陈广进意有所指地看了眼阮芙道:“至于体力嘛,放心,老夫确实尚可。”
阮芙耷拉脑袋,留心了林建漳的前半句,终于回忆起从前的确见过这位大人。
是在娘亲和继父外出遇到船难的那一年,办丧礼时她才六岁,哭累了被大伯母抱在怀里,懵里懵懂见到了许多官员,陈广进是其中之一。
林建漳发现便宜侄女呆呆的不动,笑了声:“芙儿,累了吧,你且回小筑休息。”
陈广进拦道:“啊?不多呆一阵,咱们还没聊两句。”
他还没看够呢。
“大人,您往后机会多的是。”
阮芙虽然不明白自己辛辛苦苦跑来一趟,怎的那么快就要走,但让她走,她还是十分乐意的,那位爷爷大人似乎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