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有时却隔着生死……
对呀,爱是美丽的,最美的地方恰好在于,当明白爱的美丽时,我们已经置身事外。
是啊,那绿油油的麦田小路尽头少年的背影,那开满黄色野花春天的傍晚手心里的小小花朵,那高高的十八层楼顶抽着香烟即想念的光圈,那无数又无数次梦回的车站那整夜异乡重逢的雨……
都停了。
仿佛少年的背影在慢慢晕染后退,仿佛干枯的野花在紧攥着的手中突然又金丝盛开,仿佛光圈点点闪烁变回香烟,仿佛车站雨滴溯源而上,仿佛夏日午后落雪一样的槐花又全部飞回……
都停了,停在这一刻。
以前无论多少离别始终没有断了的思念和念想。三十年来,从青春萌动,到热恋相许,再到如今人到中年无法克制的思念沦陷,究竟?究竟为什么就这样平淡无奇,突兀的没有了。
一切的色彩在一刹那被剥丝抽茧掏得干净,世界孤独地仅剩---黑,白。
真的,我太累了,追来逐去二三十年,脚步已然迟缓,再也跟不上时代的变化,跟不上这种从熟悉到陌生的速度。
也许,在那些个无尽的黑夜,当孤独和寂寞要把我一点点撕裂再揉搓,我曾渴望,渴望你可以给你一丢丢爱的言语或抚摸。也许,在某个哭累了的黎明,睁开眼,窗外是无尽的陌生,辛苦没有尽头,生活却要持续,我曾默默念叨,爱你,是我勇往直前的信念。
那时,我曾以为爱情回来过。
可是我累了。我知道自己,再也无力向前。此刻,我想放过自己,把卑微的记忆清空。清清白白,活的体面。
猛然回头,身后一片虚无,连一片云彩都看不到。
从来都觉得你会站在身后远远地看着我的啊,可是此时,当我郑重回头,我第一次无比肯定身后一无所有。
顿时心猛的一沉,大脑漆黑一片如如图盘切断了电源。脑袋重重地垂下,连累的身体也不得不向下滑落。那种感觉或许更像是被人从高空中突然抛下。我用力睁开眼睛向上方看去,好像看到站在十八层楼顶的沈萧然,穿着一件飘逸的白衬衫,正俯身用力喊着我的名字,白色衬衫映衬的他和身后的阳光一样的灿烂,还有那样温暖地笑。
“念念,念念,顾念奚……”好想多听一会儿这种呼喊,我试图让身体坠落的慢一些。只有他,可以把我的名字喊到那么让人心动。可是那个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小越来越微弱。
“萧然,早知道今生会有如此的执念,当初你我就该把这份缘分决绝地走到头,好好说再见。萧然,你伸出的双臂,是想要给我一个拥抱吗?偿还完这个拥抱以后,你我终于不再互相赊欠,甚至再没有藕断丝连的借口。”
再见了,我那些无谓的执念啊!
心口,所有过往的伤疤,在半空中被空气一点点慢慢研碎,融进了周身的血管里,化成小小的看不见的粒子。我看到自己皮肤表面光滑痊愈,那伤疤和身体融为了一体。那些伤口,曾是我认为的耻辱,也许只是我坚持的幻觉。
我在飞,飞离了那个存有沈萧然的国度,越飞越远,没有尽头。
此时此刻,以不断坠落的视角望向城市的灯火,再望向远方,竟然不知道该对自己说什么。该原谅自己,原谅过往吗?该吟上一句“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萧然,从失去你的消息,到得到你的消息。我曾庆幸,有你,可以是快乐和美丽心情的分享,是心有灵犀的默契。你是我的第一只纸飞机,是雨中最美的邂逅。后来,慢慢变成安静时控制不了的默念,变成通讯里不能够的存在,变成再一次断开联系,我好想你,却再也不能告诉你了。”
我看到渐行渐远的天空,如耳边的风一般,呼啸即逝;如这半生的萧瑟年华,即刻也将两两相忘。谁又能说云薄情,谁能怪风无爱?不过是在一下瞬间,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