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花落尽桐阴薄,七月八月看巧云。
一大早上收到了于茉茉的电话。最近心情不好,强势要求小范围聚个餐,临挂电话撂下狠话:“能来就来,不能来也得来,否则直接绝交。”
都说结了婚有了孩子的女人,就从各种聚会中绝迹了,是的。除非是闺蜜吐槽大会,否则一般不会想法设法地出山。何况,昨天晚上唐心儿已经偷偷给我发过私信,透漏了茉茉离婚的事情。这次真的是排除万难也要准时到场。
一段时间没见而已,茉茉酒量大增,而且抽烟抽的姿势更溜了。
“好吧,废话少说,直接干杯!”刚刚落座,菜还没上,茉茉举杯就是一饮而尽。
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白搭,也许最好的方式就是安静地陪着。茉茉和我一样,在最一无所有的年纪,遇上了最想许其一生的人,那是时候他俩的一见钟情曾经像神话一样,打动过我们周围所有人。后来,“阿汤哥”越来越成功,
回家的时间也越来越晚,次数越来越少。直到前些天,茉茉接到一个陌生女人的来电。恋人之间总是爱的猛烈,退的突然。于是一段十多年的婚姻,以暴风雨的速度静悄悄结束,就这样空留一些难以弥补的遗憾。
“茉茉,你喝的太猛了,等等我们呀!”以三比一的比例,我也赶不上她喝酒的速度。终于在喝到一半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已经头晕的厉害,说话也不那么利索了。
“男人呐,都不是个东西,你越是在意他,他越是不在意你。”茉茉使劲闷了一口烟,仰着头说。
“对呀,男人可以说不爱就不爱,说忘就忘了,为什么只有女人非要作践自己。”半醉微醒是喝酒的最佳状态,我估计找到了。越是这样越是感觉酒闻起来喝起来更是诱人。“人的一生有两个悲剧,一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二是得到了。茉茉,你也不要太难过,你最起码是得到过的。不像我,早早就被人抛弃在了半道儿上,连得到的机会都没摸着。”
“可我就是不知道,我到底哪里做错了。到底他们是怎么发生的?就这样发生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我却像个傻瓜。”她狠狠地开头,却无比虚弱地结束这句话,又喝了一杯。
“是啊,说到底,我们不过是想寻个原因而已。可是,既然当初守候的爱情已经没了味道,再询问过程还有什么意义呢?”我慢慢进入了状态,下酒的速度也赶上了。
“行了你们两个,难道天要塌了不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伤痛,每个人都是想努力生活的更好,不过是一边走一边丢了自己而已。”唐心儿还是算比较清醒的,酒到一半道理讲的依然很正。
谁都清楚,喝酒不过是个由头。我们只不过是憋了太多,憋屈了太久,需要找个途径宣泄而已。绝大多数时候,我们拥有假装快乐的技能,无论内心多么崩溃,都能在脸上堆出笑容。可是转过身,有些痛苦,只有自己知道,尽管在人群中,某些痛苦也无处躲藏。很多很多感觉,有时候无法说出来给所有人听,因为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懂都愿意懂。即使可以理解,也无法做到感同身受,没有经历过她所经历的,怎么敢轻易评价目前正在崩溃的。此时此刻,除了倾听,只能喝光杯里的酒,以拥抱结束这场未满待续聚会。
午夜的城市点滴的灯光,上弦月已退,夜空空如也。没有完美月光的夜,一望到底,无尽的黑。可是却也有着某种缺憾的美。是啊,完美不一定是最美的,遗憾才美。
头里晕晕乎乎,可是耳膜里却有着对一个名字的呼喊。我不知道我在喊谁,只是感觉那个名字呼之欲出,从包里摸索出手机,期待可以得到此时有人心有灵犀地一个信息。可是,没有。越是想要得到他主动给出的一条信息,越是失落。这种失落,跟以前捧着手机等他电话一样没什么不同。明知道不会等到,还是假装不经意看看手机,按灭了屏幕,又点亮,还是没有。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