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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二楼还没粉刷的小房间,墙上是原始的水泥灰。小型的框架双人床上是沈萧然一贯的军绿色床单,塑料凳子上摆着新买的塑料脸盆和洗漱用品……她没问,沈萧然是怎么在这么短时间借到或者租到了这间小房子,也没问目前的情况他是不是跟家里人请示过,还有他将怎样在工作和照顾她之间合理安排。她太累了,侧身躺到床上,闭上眼睛,“我没事,你去忙吧!”
“好……”沈萧然回答完,站着没动,站了很久。
迷迷糊糊的她好像听见沈萧然坐到了床沿上,确定她“睡着”后,轻轻地把摇头扇调成最低档,然后扭向墙面。
顾念奚把自己缩成了一团。
那是他们认识以来,最沉默的一个夜晚。
梦里她好像感觉到枕头上有泪水,可却不记得自己哭过,她好像感觉到他在身后轻微地拥着她,可是却不敢回头。
一天过去了,三天过去了,如此顺理成章在他安排的小屋里享受着他的照顾和关心的日子里,顾念奚总是恍惚,她是他的谁呢?值得他这样的照顾和迁就。又是什么让自己这样离不开他?偶尔半睡半醒间,好像听到在背后说:“念念,再等我一段时间,等我考完试我就娶你。”可她不想有回应,只能依然佯装着睡着了,始终没有转过身来面对他的勇气。她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她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还爱着他,无论他的前途是怎样的,或者将来成不成为一个怎样的人。
因为他不懂,他也不需要懂。一个女人,需要的多半不是一个多么灿烂的未来,而是一份无论何时何地无比坚定的娶她的心。
虽然,想到正在经历着一件没有未来的事就会心痛,可事实毕竟是事实。
她喜欢听他叫自己老婆,她心里好希望有一天真的会披上嫁衣,站在舞台的另一端做他的新娘,微笑着或流着眼泪;她喜欢听他说“满脑子都是我的念念”,明明知道也不奢望那会是永远。太多东西让她是幸福的,幸福的味道是多种颜色。将来能不能在一起有什么重要的,只要记得自己曾经幸福过,不就足够了吗!
“萧然,为什么时隔多年,我爱你,和你爱我,依然有些差别,可是,我又还能这样爱你多长时间呢?也许是该做个了断了。”顾念奚半夜从噩梦中惊醒,翻身从背后抱住沈萧然,悄悄的说。
就算和他在一起让自己堕落,她也控制不住地对这种堕落上了瘾。很多时候很多画面,似乎都在历史的重演,但是她却说不上来,到底是谁在眼睁睁地看着她痛苦,却要导演这一幕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