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
他一直在等待,等所有人慢慢忘记,等待一个契机,或者说一个奇迹,然后就等了十余年。
终于,命运让他走到她面前,庄重的认识她。
林中新绿似她模样。
看见她的眼泪,他丢盔弃甲,一败涂地。
那是怎样一个姑娘啊,眼里明明满是眼泪和伤心,却仍努力掩饰自己。
她伤心,是因为看见他想起了曾经吗。
后来他才发现自己想错了,她是个永远向前看的人,从不为过去驻足。他都能想到,倘若他们分手,她绝对毫不犹豫的琵琶别抱。
那样心狠的姑娘,他偏偏喜欢的不得了。
他恨她也好,讨厌她也好,偏偏不该喜欢她。
喜欢她,前路漫漫,寸步难行。
寸步难行是他,一意孤行还是他。
看见她,就忍不住想怎样和她一辈子。在她撒娇时抱抱她,在她吃不完东西抱怨又要浪费时将饭拨自己碗里,在她听歌时分另一只耳机,在她打麻将皱眉算牌时递她一杯水。
在夜雨敲窗时同她一起做梦,醒来便是眼前春色。
一生中遇到的人很多,相知没有几个。他们认识虽是偶然,可是他们相爱,并非偶然。
她满心单纯,还不懂的以后的时光唯有互相谅解,彼此才不会互相怨恨。
大人总是将自己的感情强加于孩子身上,好像理所应当。孩子最懂大人,却最不敢懂大人。
阮行父亲阮聂予压着怒气道,你高中不转ap班毕业赴美,大学执意报南政,现在又私定终生,闹够了,就该长大了。作为男人,为爱的人挡不了风雨,就不该给她招来风雨。
他坐在父亲对面,微微低头,没法反驳,无言以对。他细致的观察她那么多年,因她徐徐绽放而暗生欢喜,又怎么忍心她在他身边经历雨打风吹。
阮聂予说,你和她建立一个小家,会破坏她另一个家。
他震惊的看着一向温和的父亲,第一次有深深地无力感。
他以为他瞒的很好,原来父亲什么都知道。
好久之后,他说,我就出国了,最后这段时间,留给我们吧。
阮聂予说,过几天你谢叔叔全家回市上,你去代我拜访。
谢景余号称长州第一文人,和阮聂予素来交好。
从书房出来后他脑袋昏昏沉沉,小婧拉住他,“哥哥,你没事儿吧,爸爸怎么发那么大脾气?”
他摇摇头,苦笑了下,五味陈杂。
这人生呀,来来去去,前进后退,全不由自己。
她给他一个美梦。
他给她一场梦醒。
当阮行第一次穿西装的时候,幻想这双正在打领带的手是她。站在镜前看自己不再年轻的脸,心里只剩叹息。
谢苇一明艳,才学斐然,谈吐得体,偶尔有小女孩脾气,那也是小猫似的,实在是合适的伴侣。有朋友见过后不无艳羡的说,颜色殊明丽,应是阮郎妻。
得女如此,夫复何求。
他应该满足。
等和谢苇一在一起,他不由得产生怀疑,喜欢宋笙远,可能是个错觉,可能是场春梦,梦醒了无痕。
他在异国他乡一宿一宿难眠,例行点她的头像,发现她有了几个月来第一条动态。
她写,孤馆春来,芳蕊开遍。斜阳向晚草连天。海棠风吹梨花雪,依稀风景长河边。
他在备忘录里写,酒困未眠,随杯深浅。从来取舍两难全。三万里吹梦不到,神女偏向华胥见。
她离他越远,在他心里的样子就越真切。他偏没有神来之笔,来倾诉对她的满满爱意。
他爱不爱她?还是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观察她。
不爱她,他又怎会这样伤心?
总归是他一个人的伤心,她向来没心没肺。所以才会和他分手后肆无忌惮的继续游戏人间。
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