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你，最近，为什么，不高兴？”
课间时间，卢星正趴在桌子上发呆，听见林珏的声音，她扭头看过去。
林珏黑漆漆的眼睛又大又水，长长的睫毛小扇子似的，铺在眼睑下面一小片阴影。
这会，那双大眼睛，很认真专注的看着她。
家里发生的事情太多，卢星再回去学校，感觉身体像是被掏空了，累得很，上课都听不进去，自个都能感觉到，直愣愣的。
林珏他虽然不爱说话，可极其聪明敏锐，八成早就已经察觉到，今天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声。
“林珏，我家里最近，发生了些不好的事，你说，人为啥能这么坏呢？”
卢飞齐，现在咋就变成这样了。
听邓成凤后来的意思，卢飞齐坏是坏，但更多的是还没成型的坏，坏的毫无章法毫无逻辑。
也许是经过了石翠花的点拨，也许是受了不知道什么人的怂恿，也许就是没文化，无知者无畏。
反正到底是什么，谁也不知道，但是判个五年，是定了。
石翠花得知这个消息后，发疯一样的冲到卢家，鬼哭狼嚎的大闹了一场，被胖婶闻声赶来，一顿操作，夹着尾巴灰溜溜的跑了。
跑哪去了呢？
听说，在这事之前，石翠花就攀上了燕海的有钱人，本来是去给人家做保姆的，不知道咋的，一来二去的，又搞上了……
搞上了之后，石翠花在石关村这边把卢飞齐也折了进去，她咋可能再忍受卢老二？
卢老二早晨一起来，发现家里被搜刮一空，石翠花卷了家里所有的钱，逃之夭夭。
钱虽然没多少，却也是卢老二的生活费！
他一没钱，二找不到石翠花，咋办？
卢老二在自家婆娘孩子出事的时候，能一声不吭的装死，这会也不装了，趁着卢飞志两口子不在家，学着石翠花，去卢家大闹，被小黑汪汪了出去，坐在卢家门口就不走了。
正好是赶集，往来的村民们来商店买东西，看见卢老二呈大字型摆在铁门外，闭着眼睛睡觉。
“老板，你们门口，那谁啊，流浪汉？咋躺这，来来往往的，”
康红梅气一打一处来，卢老二脸皮能厚到啥程度？
这都撕破脸这么些年了，头前来家里闹的时候，他还大喇喇的。
“嫂子，我老娘没的时候，可嘱咐你了，得顾好我们卢家的男丁，咋说我也是吧？我还是我老娘的亲儿子呢！你都答应了，应该不至于反悔昂？”
“我要的不多，你一个月给我五十，就够了，我吃喝，绝不多要，你要是不给我，我就去你家门口躺着，这门口啊，可有车，万一哪天压了我，我命可就没了！”
“你想死能不能死远点！”
卢老二嬉皮笑脸，“嫂子，我死，也得死你们家，我饭都吃不上了，可不得找个有钱人家死？等我死了，我也不找你，我就找你孙子孙女，卢阳和卢星，我瞧着都不错，不至于亏待我这个二爷吧？”
康红梅气得呕血。
这会赶紧人来人往，旁人还以为这商店是干啥事了呢！
康红梅拿了十块钱，怒气冲冲的出去，摔在了卢老二脸上。
“快滚，再不滚，我放狗咬你！”
卢老二拿着钱，去集上割了斤肉，买了瓶二锅头，走到卢家门口还高声吼了一句。
“嫂子！谢谢你啊！”
卢星晚上回家一听，也差点气炸。
90年代，村里人多少都是封建迷信的，别说卢老二嘴里的，死了要缠着卢阳和卢星。
就是万一，卢老二在这边门口出点啥事，他死了不要紧，那她家这房子，就别住了，都嫌晦气，那几万块岂不是打了水漂？
普通人对老赖就是这样，没办法。
老赖也没犯法，找警察都没用，人家还能舔着脸虎说几句，“我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