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算喝的,”村长从袖中取出一个不大的葫芦,打开喝上一口烧酒,缓缓道:“总有那么几句话,需要拿酒润润喉、壮壮胆,方与人言。”
“放心喝吧,我不跟你抢,”张式作保证道。
夜里喝的那壶酒辣的很,故他喝的最少,花生米吃的最勤。
听者有心的村长攥在手里的葫芦更紧了,“别打岔,酝酿情绪呢。”
意识到接下来的话十分重大,张式神情严肃起来。
村长再猛灌一大口,“这些话埋在心底多年,原打算带进坟地,既然你想听,我成全你,给我听好了。”
数千年来,凡亡故之人皆葬在山那边的脚下,一人一坟,一尺见方。
另有一坟建在山洞,洞外竖碑,洞内躺着四百七十三具尸骨,独无孩童。
那是在此生活近两百年发生的一桩祸事,仲春时节有村民捕捉到三只成年大猪,圈养起来,两个月多出二十只猪崽,大喜。
三个月后的一夜,无人知晓有几只猪“越狱”,逃往山里。ωωw.cascoo.net
应是十月底的时候,果树枝干一夜之间无故折断,成熟的果实几近消失,酸涩的果子掉落一地。
第二天村民蹲守,夜里发现一拨膘肥体壮的访客直奔庄稼地去,顿时明白它们是昨夜破坏果树的祸首。
闹腾半宿后,以活捉三只、打杀五只大猪结束,其中大的两吨重,小的也有半吨。
看似村民赶走并抓住它们,实际上在庄稼地追捕,吃亏的永远是村民,田里长势喜人的庄稼来来回回不知挨上多少遍踩踏,全糟蹋坏了,只余少数几块田地完好。
眼下冬季即将来临,正赶上食物紧缺的时候,昨夜果木被毁,今夜庄稼糟蹋,接下来到明年春天的几个月时间村民们必须缩食,否则熬不过去。
怒不可遏地村民要拿大小如牛的猪开刀,包括圈养的。
是夜,村民磨刀霍霍。
凌晨四点,猪还未杀,又来一拨恶客。
这些猪仗着皮糙肉厚,外加体重过吨,阴阳术的攻击反而激起这群畜牲的凶性,在村子里不要命的横冲直撞,看似坚固的木屋往往承受不住几下折腾就散架了。
木屋倒塌,藏在屋里的村民狼狈逃出,尽是老弱病残,这群畜牲逮住机会,专门撞击他们。
这场近乎实战直到天
。亮,也不知是吓跑还是主动跑走,圈养的大猪也跟着不见。
村民术法同时暴露出很多问题,体术不行,阴阳术不精。
属实是一代不如一代,中青一辈多是不如上了岁数的老人,尽管老人动作慢腾腾的,但阴阳术的攻势强上一大截。
由此像是结下深仇大恨,大猪隔三差五和村民来一番生死较量。
眼下当然是村民占上风,可也从几次较量中意识到大猪繁殖快,成长快,光凭这两点优势很快就能拉平差距,甚至反压。
最终,村民连续十天十夜轮流奋战,被其称为“地狱里跑出的猪”灭绝。
为此,在那一个月的时间里,灶台上就没断过肉,煎烤炸煮烹炒蒸,村民们顿顿有肉,美味极了。
当猪肉所剩不多,再不怕放坏的时候,好日子到头。
因果实庄稼的收获仅占往年两成,全村上下进入勒紧裤腰带过清贫生活,三餐改为早晚两顿。
一两天不碍事,十天半月就明显可以看见村民消瘦下来,裤腰带一紧又紧。
冬日第一场大雪飘下,村民已经把草根树皮搬上饭桌。
生物入侵如飓风般,来去皆快,祸害是没了,灾还在,且持久。
大猪不光吃的多,食性也杂,鲜肉腐肉,果子蔬菜,树叶花草,皆不拒。
年关,家家户户米面将见底,村外掘地三寸几乎找不到草根。
与之相对地,田里剩下十来棵长势不错的萝卜,是留给村里三岁以下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