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杀我!我只是奉命前来,我不想杀你的!”
“求求你了,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那是恐惧,几乎将灵魂压垮的恐惧。
深色的制服已经破败不堪,从裂缝处看见的肌肤被狰狞的伤口添上痕迹。雨水冲刷着四周,厚重的血腥味不断沉淀,形成了粘稠而看不见的沼泽,企图将所有人吞噬。
她看着不断求饶的咒术师,面上忽然扬起了一抹温柔而仁慈的微笑,“不,我不会杀你。”
“不用担心,很快就过去了。”
大脑已经无法思考了,眼前咒术师的模样已经扭曲了。
四肢骨骸传来的剧烈疼痛还有大脑内被负面情绪填满的痛苦像是这下不完的大雨,反复冲刷她的一切神经乃至灵魂,不断扭曲撕裂,企图装下人世间所有的痛苦。
眼前的是谁?是人,是咒术师,还是咒灵?
不,已经不重要了。只要祓除就好了,只要把痛苦祓除就好了。
无论是普通人,还是咒术师,还是咒灵,只要是痛苦的,那就祓除好了。
最后的生机被刀刃斩断,只余下一片死寂。
“三百……四十二……”
喉间涌出的泡沫将呢喃声掩盖,流鸟平静地看着眼前失去生机的躯体。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过多的负面情绪不断涌入大脑,用疼痛告诉她此时此刻正在忘掉什么东西。
但是,她记不起来了。
忘记自己忘了什么,只是不断地回忆,然后遗忘更多的东西。
好疼啊……
脑袋好疼,喉咙好疼,四肢也好疼,内脏也好疼,浑身都在疼……
对了,她要做什么?
要祓除痛苦,要祓除人们的痛苦……
救助他人,完成大义,祓除因我而生的痛苦……
她不断从肺部汲取氧气,疯狂吐纳着,不让自己陷入痛苦的窒息当中。呕吐感接踵而至,将眼前的画面挖出一块快黑色的斑驳。
流鸟昂起头,张开的嘴接住了滴落的雨水,又不小心让雨水顺着唇角流出口中,混合着红色的液体滑落,然后融进了狰狞的伤口里。
“咳!咳咳咳!”
喉间控制不住地往外咳出血色的泡沫,流鸟伸手将嘴捂住,却在做无用功。
“流……鸟……”
少年的声线突兀地出现了。
流鸟停下了咳嗽,金色的眼眸迷茫地环顾四周,终于在角落发现了站着的两人。
那是一个身穿和服的带刀银发武士,另一个则是身穿侦探服的黑发少年。
他们是谁?
“流鸟?”少年又唤了一声。
他想要上前一步,却被银发的武士拦住了。
他说:“乱步,现在她的情况很复杂,不要轻易靠近。”
红发少女的动作忽然陷入僵硬,她捂住脑袋,“乱步……”
“乱步是谁?”
福泽谕吉蹙眉,带着乱步稍稍退后。
咒术界的消息他有所耳闻,当得知少女被判定为诅咒师时他第一时间是选择不相信的。
咒术界高层的腐烂令他实在无法相信那个笑容灿烂的少女会做出杀人的事情。
然当他将此事告知乱步时,少年安静了一会。
少年的表情很奇怪,似乎是在哭,又似乎在委屈,更多的是迷茫。
他问:“社长,我还能再见到流鸟吗?”
这个问题,哪怕是福泽谕吉也无法回答。
还能在见到吗?就算再次相见,和约定的那样一直在一起,真的会和从前一样吗?
他的沉默令乱步也跟着沉默了。
明明是才重逢不久的玩伴,却再次面对分离。不仅仅是立场上背道而驰带来的愤怒,更多的是一言不发就选择离去的委屈。
黑发少年自那以后更加努力地照顾种植在天台上的绣球花,在中午休息的间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