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窗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时宴知。
他弯着腰,视线隔窗与她对视。
眼中泪水,在他出现的瞬间,就止住了,突然想到自己此时的状态,喻岁猛地转过头,背对着他,抬手擦着脸上的泪。
敲窗声伴随着说话声同时响起,喻岁听到时宴知说:“开门。”
抹掉脸上的泪渍,喻岁再次转头,降下车窗,绷着脸,声音微哑:“有事?”
时宴知视线落在她发红的眼眶,眸光微暗,抬臂,手从窗户探进去。
喻岁看着他突然伸来的手,身子条件反射地往后仰,与他拉开间距,“你做什么?”
话将落,喻岁就见他手覆在车门把手上,咔哒一声清响,车门被他从里面打开。
瞧着大开的车门,喻岁蹙眉,视线回落,瞪着时宴知。
时宴知目光在她身上游走了一圈,最后落在她脚踝的一抹红色上,那处的血已经凝固了。
“被欺负了?”
话落,不知道怎么回事,喻岁突然鼻子又是一酸,她压着鼻尖的酸涩,开口:“你怎么在这?”
时宴知薄唇一张,说:“这大概就是我们有缘千里来相见。”
喻岁毫不掩饰地翻了个大白眼,她还千里送人头哦。
重新坐直身姿,喻岁伸手就要去关门,车门却被时宴知按住。
抬眸,喻岁瞪着他:“撒手!”
时宴知说:“我车没油了,你载我一程。”
喻岁斜他一眼:“你怎么不直接说你没车。”
时宴知顺势接腔:“我没车。”
“……”喻岁气笑了。
她又试着拉了两下,几乎是纹丝不动,喻岁咬了下唇,手劲松了两分,深吸一口气,她转变思路:“你让我载,那你就别站在这里,上车啊!你杵在这里算怎么回事?”
时宴知依旧没松手,他说:“ 你下来,我来开。”
喻岁还没说不,就听他又道:“我不会给你撒手跑的机会。
“……”
他怎么知道自己准备关门就开车的想法?难道她心里那点小心思都写在脸上?
时宴知脸上是一副‘我看透你的’神情。
他弯腰,探入,单手解开她身上的安全带,人还没完全从车里撤出,他侧头看她,“需要我抱你下车吗?”
时宴知探身而入时,喻岁身体顿时绷住,连带呼吸都微轻。
不大的驾驶位上,同时装下两人,空间就显得逼仄,即便她再躲,两人的距离其实都很近,她甚至都能感觉到时宴知呼出来的气息,这不属于她的安全区。
喻岁咬着后牙槽,红唇一张,“起开!”
时宴知这次倒听话,从车里退出。喻岁跨步下车,时宴知唇角微勾。
喻岁下车就要去拉后车门,结果拉了个寂寞,车门锁住了。
回头,就见时宴知按下了锁门键。
时宴知说:“我是要开车,但不是要给你当司机,去坐副驾驶。”
喻岁咬牙:“时宴知,这是我的车!”
蹭车就算了,他还限制自己坐哪。
时宴知说:“我知道。”
“上车。”话落,时宴知率先坐进驾驶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