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公主……”文丞相欲言又止。
白稚儿长睫翩跹,如蝴蝶羽翼般,轻轻眨动。
她看着文丞相,软糯的声音,极具清晰的条理。
“文伯伯,如果一个世家贵族,和一个平民百姓都受了伤,贵族的伤势更严重一点,你只能带走一个人的话,你会带走谁?”
“难道,为了权势,救贵族吗?可若是将他带走,他伤势过重不治身亡了呢?”
“每个生命,都应该有活下来的尊严。人的一生,可以寿终正寝,也可以战死疆场。”
“但,绝不是被人随意侮辱践踏后,无辜的消亡,还不能讨回应有的公道。”
文丞相一阵沉默。
片刻后,他深吸一口气:“公主殿下,臣陪您去查。”
白稚儿立刻从椅子上跳下来。
她水眸泛着晶莹的光芒:“文伯伯,我们一定能为杨良的哥嫂讨回公道哒!这个世上,虽然一定会有不公。”
“但,遇到不公,不应该是遵守,而是打破它,用自己的力量发声!”
说罢,小家伙伸手,拽住文丞相的袖子,哒哒地朝外跑去。
文丞相跟着小跑,低呼说:“公主殿下,臣的官帽还没拿!”
白稚儿乘坐文丞相的马车,去了京郊镇子上,杨良哥嫂遇到魏子安的地方。
他们先去了镇上的衙门。
一开始,看守的衙役很不耐烦。
“一年前的案子?说不定卷宗早就没了,现在才来打听,当初干什么去了!”
文丞相拧眉:“按照规矩,所有衙门的卷宗,自案发当日开始,收录到衙门以后,就应当保存三年。”
“之后就算要移交给上头,也是三年之后的事了。”
“这只不过过去一年,卷宗怎么会没了呢?除非,衙门玩忽职守,将案宗弄丢了!”
文丞相板起脸说话时,自带威严。
作为丞相,摄令百官,气势自然是小小的衙役所得罪不起的。
衙役重新打量了一眼白稚儿和文丞相的穿着。
他语气放低了一些,却依旧有些不服气,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查卷宗,得是上头批令,随随便便来个人就说要查,把衙门当成什么地方?”
白稚儿鼓起粉腮,气呼呼的。
她拽了一下文丞相的袖子:“伯伯,把你的大令牌,掏出来,吓死他!”
文丞相直接伸手进袖子,拿出来一张丞相玉令。
“文”字赫然显眼。
白稚儿昂起小脑瓜:“丞相大大查案,你还三推四组嘛!拖出去,打屁屁!”
文丞相轻咳一声,换了一个文雅的说法:“杖责三十,以儆效尤。”
衙役震惊中,直接被丞相带来的两个侍卫给拖去一旁。
白稚儿和文丞相迈过门槛,进了衙门。
师爷听到有衙役挨打发出惨叫,这才匆匆撩袍赶了出来。
这次,文丞相没有废话,先行出示玉令,表明了身份。
师爷急忙跪在地上:“不知丞相大人驾临,下官有失远迎,请丞相恕罪!”
文丞相收起玉令,冷着脸说:“我要查去年四月繁金小巷的案子,一人指使家丁打死一男子,你立刻去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