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迟目光冷峻地看着她,声音单薄得不似他发出的:“我不想误会,所以请解释一下,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黎稚恬从没见过他这样的眼神,一瞬间,她脑海里都开始跑马灯了:被眼神杀死真不是虚构的,她感觉自己已经死了。
之前调戏他,什么过分的事情她没做过,哄他上床几多次,都不曾见他黑过脸,现在因为她说了句实话就又摔东西又生气。
今天最有资格生气的人是她吧?
她是被邀请的人,准备了礼物高高兴兴地来了,甚至还特意穿了自己一点都不习惯的小领子衣服,但等待她的是什么?
是他前女友的挑衅,是他妈妈的阴阳怪气,是一件又一件未知的事情搞得她措手不及。
她心里堆积了各种情绪,没个发泄处,已经很难受了,他还对她凶巴巴。
她也不怕明说了:“如果我只想恋爱不想结婚,我们还有一辈子吗?我们之间还有这么多问题没有解决,说什么一辈子呢?”
一辈子可不是张口说三个字就成立了的。
她的家人也不知道魏迟的家庭情况,只因为他是自己带回家的人便会对他好,而魏迟的家人又是怎么对她的?
她已经一忍再忍,对方还是没完没了,她的自尊心不允许她被人像挑拣货物一样地嫌东嫌西。
“我现在就解决!”魏迟当即起身,冷硬地说,“妈,我们谈谈。”
冯韵婕坐着没有动,儿子怒气冲冲地跟她
说话,她感觉到了冒犯。
魏荣光一句话把事情给定了:“你们去书房谈,我陪小黎聊会儿天。”
冯韵婕听懂了丈夫的意思,不管她高不高兴,都必须得去谈。
黎稚恬被请到小吧台坐了,魏荣光亲自选了一瓶酒说:“喝一杯?今天的气氛,不喝酒很难消化啊。”
“好。”黎稚恬一口就答应了是因为她知道这样的家庭会存在家里的红酒肯定不便宜,她喜欢酒,贵的更好。
很快就有人送来水果和小吃食,正好她没吃饱,不客气地吃喝了起来。
美食给予的满足感和美酒给予的神经“按摩”,可以调节心情,舒缓情绪。
魏荣光好奇地问:“你跟小迟是怎么认识的?”
“我们是高中同学。”黎稚恬如实相告,“住在同一座城,却十年都没碰到过,再次遇到的时候他正在跟齐悦分手。”
“真巧。”魏荣光饶有兴致地说,“你们马上就在一起了?”
“怎么可能,魏迟那么难搞……”她觉得“难搞”这个词不太文雅,又换了个词,“魏迟对谈恋爱没太大兴趣,他喜欢一个人。我看他过着昼伏夜出的生活,怕他缺钙,就带他去乡下调整作息、晒太阳,可能他觉得两个人在一起也还不错吧,就跟我在一起了。”
魏荣光笑着说:“你们刚在一起他就带你回家,小迟一定很喜欢你。”
“他在我家住过好几次,可能是想礼尚往来吧,就带我到他家来
玩儿,他做事前都不会想太多,是阿姨想得太远了。”黎稚恬直接上数据,“其实一辈子只谈一次恋爱就结婚的人只占极少数,大部分人都是有前任的,说明情侣分手的几率比结婚的几率大多了,阿姨就算不插手,我们也不一定能在一起多久。”
魏荣光不理解,刚开始交往的情侣都是很勇敢的,以为感情能战胜一切,她却显得有些悲观,于是问她:“你是对小迟没信心,还是……对他有不满?”
“我只是有自知之明。”黎稚恬呵然一笑,“再轰轰烈烈的爱情都有可能烟消云散,人连自己都不能相信,还能相信对方的感情?”
感情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人的心啊,说变就变了。
过度地在意一个人、一段情,是很危险的。
经历得越多越知道感情的不稳定性,魏荣光活到这把年纪,当然知道她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