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学生面在对老师安排的时候,往往不会选择反抗,而是会想办法解决问题,所以她上体育课就请了假,在操场边的梧桐树下背诗。
平时说话也不觉得自己的字音有什么问题,正正经经想要朗诵的时候就总吃螺丝。
越练还越觉得自己的普通话问题变大了,甚至连日常说惯了的音都开始怀疑:我的发音是对的吗?
黎稚恬表示:痛苦、扭曲,想要满地爬行。
最基础的语音都解决不了的话,后续的表情问题、情感问题,要怎么办?!
她脑子里乱成一团,嘴上还是没闲着,一直在努力输出:对高中生而言,双线运作都是基操,毕竟是被要求每周应付十几门课,只要地球不爆炸就要做周周清试卷的青春无敌之学生,练出三线运作或只是时间问题。
她一边自我怀疑一边疯狂练习,这就是传说中的:就算崩溃了也不能放弃。
说话太多其实也很累,更何况她还必须“面带微笑地朗诵”,直接导致她的脸僵掉了。
她无奈极了,只能努力活动面部肌肉,而最好的面部肌肉活动方式就是——做鬼脸。
所以最初正正常常一人,逐渐向癫狂方向发展。
魏迟已经观察她很久了,她做的鬼脸越来越丑,也就意味着她调动面部肌肉的能力越来越强了。
黎稚恬觉得自己再这么练下去,迟早是会颜面神经失调的。
她的诗还没背全,语音还有问题,体育课两节,只有90分钟,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她焦躁地抱着梧桐树就想撞上去,又担心把自己给磕傻了,只敢做做样子,痛苦地在自己手背上撞了两下。
魏迟本来觉得她做鬼脸好拼,好好笑一人,看到她往树上撞,吓得一下就站起来了,然后决定去看看她有没有事。
黎稚恬晃眼看到有个人影,她站在阴影里面,对方在艳阳之下,逆着光,她根本就看不清对方的样子,也不知道人在那儿站多久了,想到自己刚才那一番念诗、吃螺丝、做鬼脸、撞树,瞬间尴尬得头皮发麻:妈妈,我今天也犯蠢了!
为了缓解尴尬,她绞尽脑汁想出一句打招呼的话:“你也来大姨妈了?”
因生病或是受伤导致不能上体育课的同学,可以让班干部代为请假,人可以留在教室里自习,不用到操场来。而人来了,却没有在做体育锻炼的同学,基本上就是大姨妈来了:剧烈运动可以不用做,但是一开始的热身运动和结束的整备运动是要做的。
她见那人也没有上课,直觉认为是姐妹。
魏迟一脚踏入树荫下,她才终于看清他的长相:在这个蝉鸣凄厉、空气燥热的夏日午后,他干净又清冷,像从空中飘落下来的一朵雪花,翩然来到她的世界里。
而她却只想挖个地洞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我跟一个那么帅的男生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关于大姨妈的……上帝啊,请让我穿越时间线,重新开一局吧!
魏迟走近了才摘下耳机,打量了她一眼,发现她的额头只是有点红,并未受伤,想来是自己多虑了。
但是来都来了,他便多问了一句:“你在干嘛?”
“我在背诗。”
黎稚恬老老实实地回答:寄希望于他戴着耳机,可能根本就没听见自己跟他说的那句话。
魏迟刚才离得远,是真没看出来她在背诗,哪有人背诗背成颜艺大王的?
现在知道她来大姨妈了,方觉可以理解。
据说姨妈痛就像“你妈打你,不讲道理”一样的痛,只是痛到龇牙咧嘴、扭曲变形、继而撞树的程度,他是第一次见。
而她现在一点表情都没有,是不痛了吗?
“你还好吗?”
若有必要,他是可以送她去校医室的。
“我不好。”
初见的尴尬、背不好诗的焦虑、所剩准备时间不多的压力,以及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