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黎耀光翻身继续睡,“她说得对啊。”
“什么意思?她欺负我,你都不管吗?”
黎耀光嘟嘟哝哝地说:“一样的,她连我都教训,女儿长大了,谁还管得了啊……”
朱晓慧不甘心地说:“她就是不欢迎我回来,大人的事,轮得到她说三道四吗?”
“嗯……”黎耀光都快睡着了,闻言又强撑着振作了一瞬间说,“你最好还是不要惹她,我的工资卡都在她手上握着,现在酒店实际也是她在运营,连我要花钱都是跟她申请的,她要是不给我批钱可就麻烦了……”
朱晓慧人都听傻了,传说中没有人管得了的男人,以及,她一心想要掌握的财政大权,全部都在黎稚恬的手上,而自己的亲儿子跟姐姐比跟亲妈都亲,她的人生目标,想要的一切,全都别人家一手掌握了,怎能不让她恨得牙痒痒!
……
黎稚恬一身膏药味儿回到花县,王毅恒就急急忙忙跑来找她,晚上有位很重要的领导要在四海酒店宴客,征询她的意见,看要不要趁机维护一下关系。
其实这些都是常规操作,只是平日都是黎耀光负责陪领导们,今天黎总不在,出于礼貌,小黎总是得去交际一番的。
黎稚恬也知道自己肩上的责任,认命地说:“好,我去洗个澡,把身上的味儿散一散。”
中药味儿是真的霸道,她都快搓脱皮了,身上还是有一股子淡淡的药味儿:这么强悍,若是能研究出中药制剂的香水,岂不是留香性超级好的,所以说,老祖宗的东西就是厉害呢。
她到附近的卫生所拆了纱布,结痂的情况不理想,清洗过后上了药,伤口处还是肿的,但是不流血就不包了。
黎稚恬心里也有主意:左手尽量露手心,不要给人看到手背就好。
毕竟是要去应酬,包着纱布只会让人家感到不舒服,那就失去应酬的意义了。
黎稚恬不讨厌喝酒,但不喜欢喝醉,她会在酒量范围内应酬,超过的部分由陆修负责。
她没想到的是,那天晚上需要应酬的不仅仅是重要领导那一桌,还有一些贵客临时来吃饭了,她也得去招呼,到了人家的包间里,无论如何,意思意思也得跟客人们喝上一圈。
最近发生了太多事,多到连她这种“中央处理器很优秀的人”都犯了迷糊:她一度忘记,陆修已经被她送走,再没人帮她喝酒。
以失去陆修为代价,她也并没得到魏迟,双输的结局,只是这样一想,她就悲从中来。
她是有身份的人,必须时刻保持清醒、优雅和冷静,但今天她失控了。
人间真苦,人生就是由一个又一个问题构成的,她一直在解决问题,但问题永远解决不完,无片刻喘息。
她想逃避,想忘记,哪怕只是短暂的遗忘也行,让她彻底放松一下,毫无负担地睡上一觉吧。
她希望这一场梦里没有任何人,就连魏迟,她也不想梦见。
她的意识越飘越远,远到听不见任何声音,四周白茫茫的一片,仿佛置身云朵之上,柔软得要命:好适合睡觉啊。
但为什么一直有奇怪的声音打扰她,砰砰的,好吵啊!
黎稚恬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处完全陌生的环境,她听见的砰砰声是隔壁床病人所使用的仪器发出的。
她讶异地按下护士铃,值班护士进来询问了她一些问题,发现她精神无异常便说:“你正在留院观察中,要是没有觉得不舒服就好好休息,还有几个小时医生就要来查房了,到时候再定你是在门诊治疗还是要办理住院。”
黎稚恬还是有点晕乎,完全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来医院的,护士说是一群人把她送来的,原因是醉酒后昏迷不醒,担心她出事。
王毅恒听闻小黎总醒了,比主治医生还要更早地赶到了医院。
黎稚恬第一次喝酒喝到失去意识,她最关心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