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锦姝闻言,转身朝着申时宴的方向微微屈膝,垂眸行礼:“小女见过申大人。”
“谢姑娘不必多礼。”申时宴的表情淡淡的,客气地说完后,就将目光从她倒腾了一刻钟的脸上移开了。
听见这声陌生得不能再陌生的谢姑娘,谢锦姝的心神一阵恍惚,感觉胃里有酸涩的汁液在翻涌。
时隔两年再见,他只能叫她一声谢姑娘,而她甚至都没有勇气抬眸看他一眼,只因害怕看见他眼中的陌生与疏离。
“锦姝,过来坐。”谢春芳朝谢锦姝招了招手。
锦姝如获大赦,走到哥哥身侧坐下,可算离申时宴远了一点点,呼吸都顺畅了不少。
她低头看见前边的桌案上摆着一套茶具,便自觉地给哥哥冲起茶水来。
“最近衙门公务繁忙,阁老还京城宛平两头跑。若不是恰逢今日大雨,想请阁老用顿饭,简直难如登天啊。”
申时宴说:“这世上无难事,就怕督主这样的有心人。督主为了请我用这顿饭,还专程派人冒雨去宛平弄断了我马车上的横木,真是费心了。”
今日这么大的雨,他刚从宛平回来么?
谢锦姝忍不住掀起眼帘瞥向他的皂靴,才发现他的靴子上沾满了泥,衣摆都湿透了,脚边还放着一个小暖炉。
“哈哈哈哈。”谢春芳毫不掩饰地放声大笑,笑够了才说,“今日的事,阁老就当是个好心的提醒吧。京城与边境不同,到处都是疯子,阁老身居高位,平日出门,还是要多带几个人为好。”
谢锦姝微微挑眉,把盛满的青白釉茶盏递给哥哥,他却摆了摆手,示意他端去给申时宴。
谢锦姝有些怔忡,无奈也只能起身将茶盏捧到申时宴跟前。“阁老请用茶。”
他双手接过来,道了声谢,就放在了一边,没有去喝。
她看见他指腹上的茧子,是常年持握弓箭留下的痕迹,右手虎口处相较两年前,还多了一道醒目的刀疤。
待锦姝回到位置上,申时宴才说:“既然如此,那我也恰好有一件事想要提醒谢督主。”
“噢?”这令一向料事如神的谢春芳有几分意外,“阁老请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