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燕娘搬去自己的别苑已经有六日。
没想到等来的第一个客人却是谷鸢。
谷鸢拉着蕊欣一起来看她。
孟燕娘瞧见她们两倒是蛮高兴的,笑着问道:“珍珠庄子的事,可挑到地方了。”
谷鸢摇了摇头道:“找了几家,皆是谈不拢,只能继续找,倒是之前给你的膏子,你卖的怎么样了?”
“你制的倒真是好东西,卖完便还有人订,最快多久能再制一批?”
孟燕娘说到这里又摇头道:“你总不能一直亲力亲为,还是要买些适合的婢女才是,这样的方子,不收拢买身契,可不能随便亮出来。”
谷鸢乖巧的点了点头。
只是说起来容易,但人手不是那么好找的。
两人又商量了几句,却听有人来禀报,福山侯府的人来了。
孟燕娘见都懒得见,只让自己的大丫鬟芳兰过去看是什么事。
又打发了蕊欣去吃点心,孟燕娘才与谷鸢说了几句私密话:“前儿个,汪承安来给我送和离书,和我说了一件事。”
“你家池大人和前任扳手腕,扳的有点凶,这事闹到了吏部去了,只怕不日,吏部会遣使过来清查。”
“你可知道那安阳县,是谁的地头?”
孟燕娘三言两语问到了关键地方。
谷鸢老实的摇了摇头道:“我对这些事,从来不懂,自然不知道。”
“表面上是大皇子的地头,实际上,这是一鱼两吃……背后还有大太监许山的手笔。”孟燕娘提点道。
谷鸢虽然没太懂这些弯弯绕绕,却老实的记下了,应道:“待我回去,就与他说说。”
孟燕娘叹了一口气道:“我年少的时候,其实很理性。你可知道,后来为何会为了某人,做出很多不理智的事吗?”
“因为他对我好……我会慢慢留恋那种被人呵护,被人珍视的感觉……时间久了,自然渐渐就心生了眷恋。”
“经过这么多事以后,我才发现,从留恋这种感觉开始,一切就是错的……你明白吗?”
谷鸢大约听明白了孟燕娘的话,点了点头道:“懂!”
“那就好,你早些回去吧。”孟燕娘也不好把话说的太透。
只是池愉事事瞒着谷鸢的样子,着实不是夫妻之道……
谷鸢也听懂了孟燕娘的暗示。
她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入夜了,池愉正在院子里练拳。
每日池愉回来,晚食前都会先练一套拳。
看到谷鸢进来,池愉笑了笑道:“我让人去天香楼买了你爱吃的酥皮豆腐。”
谷鸢应了一声道:“那我再煮个汤,拌个蔬菜就能吃饭了。”
虽然只是寻常夫妻最有烟火气的生活,谷鸢却很满足。
两人吃过饭,洗沐过后,谷鸢才依着池愉把孟燕娘的话说了一遍。
池愉轻笑了一声道:“原来如此,我说吏部怎么把这事拖了这么久。”
“那你可有办法?”谷鸢眨着闪闪亮亮的眼眸。
池愉却只是笑了笑道:“先不说这个,我今天收到了我爹的来信,
你瞧瞧。”
接过池愉递来的书信,谷鸢一目十行的看了一遍。
内里没说什么,除了家长里短的废话,归结起来,就一个中心……池家想举家迁到安阳县来。
谷鸢一看便皱眉道:“可是他们又惹了什么祸。”
池愉轻嗤了一声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全是孩子们的争斗引发的琐事。”
“阿鸢在介绍他们入县学的时候,就预料到了?”
“本就非阳城人,又家境穷困,在县学那样的环境,自然容易有矛盾。”
谷鸢没否认,只是淡然道:“我以为婆母能处理。”
池愉笑了笑,伸手抚了抚谷鸢的长发道:“有时候我一直在想,阿鸢的心是不是石头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