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愉淡然一笑道:“您也说了,这地方机要,那你们可打听过,本官是因什么被从江城那样的小城,调到此处?”
“我也知道,水至清则无鱼,这些事,确也不归我管,但你们想把这烂摊子摁在我头上,却是找错人了!”
言罢,无视刘主簿阴沉的脸,池愉转身就走。
其实今天他约了县尉、县丞、巡检几人一起饮酒。
县丞也是新官上任,名唤关鹏,年岁也不大,刚二十有七,本是江南的商贾子弟。
原考了几年举试,勉强过了童子试,连秀才也没考上。
最后还是因益州一带发了地灾,关家纳捐了四万两白银,这才被选为了县丞。
县尉名唤陆皓,现年四旬。
他算是经年的老人了,在此地任职已经有五年。
巡检名唤何逸,今年已经三十有九,本就是此地的吏员,三年前因为立有大功,额外提拔上来的。
至于是什么大功,就有些尴尬了!
居然是他寻到一块会发光的天降神石,石上还书有‘勉勉我王,咸遂厥宇。’八个大字。
今上看后,大喜,便赏了这么一个小官!
池愉看过这人的介绍,也觉得今上是个妙人,用人之道,精微奇巧,甚是有意思。
几个人里,关鹏最有钱,自是他做的东道。
订的地方是安阳县里有名的翠微坊。
何逸特意带了马车来接池愉。
刚到地方,池愉便看见一座像山似的四层大船,泊在淇水湖上,不由笑道:“这
翠微坊倒是名符其实。”
何逸闻言不由笑道:“大人喜欢就好,这地方是关县丞选的,据说甚有雅趣。”
此地虽然离都城略远些,却也是都城辖下的县城。
据都城最近的西城门,不过七十多里地,骑上快马,一日可以往返。
因此本就有不少达官贵人,闲时来此消遣,所以内里很是富丽,进出更无白丁。
关鹏订了一个二楼的小厢房,带着众人一起进了屋。
这楼每层都有两个女子在回廊尽头弹琵琶,首尾相接,上下四层皆如是,共有八人奏乐。
或是船舱有特殊的设计,八人的琵琶声回荡在一起,算不得十分响亮,却也处处可闻。
几人坐在内里,自有茶娘先上来伺候。
池愉看着袅袅而起的茶香,不由笑道:“果然雅趣。”
关鹏家里也是富裕了几代人,自然娶的女人多半美貌,所以他生得也是极好。
而且关鹏的长相与池愉不同,池愉五官算不得十分出挑,盖因气质出挑,书卷气浓,才让使的他相貌观之不俗。
关鹏却是一种精致的俊美,说一句面如好女,绝不为过。
此时他听了池愉的话,笑了笑,还有些轻佻的看着正在为众人烹茶的女子,意味深长的说道:“便是听说大人爱雅趣,才没有邀大人上三楼。”
“哦,这几楼还有什么不同?”池愉故作不知,一脸好奇的问道。
“这自是不同的。”
何逸也忍不住搭着话回道:“这一楼虽
然用小屏风隔了隔,却没有包厢,内设一小台,时不时会有人上去献艺。”
“有评书、唱曲、也有百戏,然后每日戌时会有一位大家上去压个场子,或是戏曲名家,或是琴曲大家,偶尔也会是凝香之类的花魁。”
“咱们这二楼,便是包厢了,内里多是茶娘、歌姬之类的艺妓在这伺候着,只图个雅趣。”
“三楼就是花娘们的主场了,寻常咱们也不敢上去……四楼就在下就没去过,听说更加不一般。”
池愉含笑听着,直到最后,才一脸笑意的问道:“何兄怎么不说说四楼的事?”
“四楼全是大雅间,听说只招待贵客,我这个大老粗,怎么配上去瞧瞧。”何逸笑着摆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