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鸢沉默了一会,最终坦荡的回应道:“可喜欢殿下,太痛苦了。”
“那时候,我还年少,并没有现在坚强,加上小时候也是被父母娇养长大的,多少还保留了一点小姑娘的自尊心与习惯。”
“偶尔我们亲昵的时候,我下意识的向你撒撒娇,你就会一遍又一遍的和我翻脸,提醒我注意自己的身份。”
“可这种痛苦,写进了骨髓里,所以只要再受了委屈,我就会告诉自己,因为我卑贱,所以你选择别人是正常的。”
“我慢慢记住了,再也不敢放肆,也不敢找你哭闹,学会默默的接受一切,毕竟雷霆雨露皆是天恩,只能受着……”
“只是,很多次看着窗外的天,我都会想,但这样活着真不如死了。”
谢琥沉默了好一会,才说道:“那时一遍遍的提醒,与其说是提醒你,不如说也是在提醒自己。”
“我受到的教育,从小到大身边的环境,都是这样的,我们不该有自己的偏好,对妻子才能保有基本的尊重。”
“但我曾经真想过要娶你,是真的!”说这话的时候,谢琥显得特别虚弱无力。
甚至在话音落下的一刻,他想,谷鸢应该是不会信的。
但谷鸢沉默了很久,最后点了点头道:“我知道,在我们被圈禁的时候,我看到你拿过一份奏章去烧……”
“后来我做饭的时候,发现没烧完,就扒出来看了一眼,上面隐约能看出来,是你奏
请娶妻的旨意。”
“只是烧得残破不堪,所以我不知道你是为谁请旨,不过,我看到上面有女子的庚时……未日丁酉时生。”
“只有丙、辛日才是丁酉时,我是辛未日,而魏夫人是丙寅日,当时我没敢问你,后来我便误会你求娶的是魏夫人。”
“现在想想,如果是魏夫人,你大约不会被打了二十板子再扔回来。”
谢琥苦涩的笑了笑道:“是,我前前后后,提过四次,都被宗正或是父皇给驳了回来,不管你信不信,我尽力了。”
“后来我想,既然我的婚事怎么也不能自己作主,就用它换点东西吧……换个能让我们过的好些的机会。”
“我对魏氏没什么感情,可是却因从小受的教育,也想过要尊重她,给她体面……而且她当时毕竟还小,我没想过她会这么狠毒。”
谷鸢摇了摇头,轻笑了一声道:“无所谓,都过去了。”
“鸢鸢,你既然心里还有我,就别置气了,回来和我好好过日子,好不好?”谢琥低声恳求道。
谷鸢看了他一眼,叹喟道:“殿下,人对痛苦是会畏惧的,一次又一次,就算再喜欢你,也会害怕。”
谢琥定定的看了她一会,拍了拍她的肩道:“别怕,睡吧。”
谷鸢本来就喝过药,倒是真就慢慢睡过去了。
再醒过来的时候,看见谢琥正撑着手凝望着她。
这让谷鸢感到有些微妙的尴尬,不由沉着脸道:“你怎么还
在这里?”
“怎么?要为那人守贞?”谢琥说起这话,便有些阴戾。
谷鸢平静的说道:“上辈子离开你以后,我学到了很多东西,其中之一就是身体是我自己的,无所谓为谁守贞……只是我自己不愿意罢了。”
“我知道,所以我也没想勉强你。”谢琥声音很平静,伸手抚了抚她的长发道:“你和我说过,那种屈辱感会让你想死。”
这大约是上一世两人说过的话,谷鸢已经记不清是啥时候的事了。
她怔了怔,最终道:“谢谢殿下。”
……
谷鸢与谢琥之间,都只是小闹腾,而此时的都城才是风起云涌。
皇帝已经称病不朝七日了,此时他依在床榻上,看着侍立在侧的大太监知敏道:“你说什么?老二已经秘密赶回都城了?”
本朝的惯例,成年皇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