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上,男人的面孔从最开始的扭曲到彻底寂静,最终像是失去了色彩的黑白画那般,失去了生命的气息。
他不记得之后的事情了,被灼伤之后的伤口没有那么痛了,反倒开始发冷。他的意识逐渐流失,最终任由自己一点点坠入黑色的深渊。
可就在坠入深渊的最后一刻,有人突然拉住了他,把他带回来了。
那只温暖的手将他小心翼翼地抱在了怀里,他似乎在和四周的人说着些什么,声音很轻,比四散飘落的雪花还要轻。
可这样的声音却突然让他安心了起来。
他开始由衷地相信那只是一场噩梦。等他再一次醒来,母亲一定会坐在床边微笑着扯着他的脸,告诉他自己只是昨天玩的太累睡着了,而父亲则匆忙地将帽子扶正,最后捏了捏他的鼻子,笑着出门上班。
然而事实只是,当他睁开双眼,噩梦便到来了。
他还活着。
但只剩下他还活着了。
年幼的孩子眼中布满了绝望和恐慌,无垠的悲痛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想要哭出声,却发现自己连那样的力气都失去了,那些压抑到极点的情绪堆积在他的胸口,像是一只猛兽要把他吃掉。
爸爸妈妈不在了。
他的朋友也不在了。
他没有家了,他什么都没有了。
眼泪大滴地滚落了下来,却被一只手温柔地接住,随之拂去。
“别哭,会感染到伤口的。”
男人的声音很温柔,那是他镌刻在记忆里的声音,这一次他听的很清楚。
那是一张很漂亮的脸,银色的长发衬托着他的皮肤愈加苍白,淡紫色的眸子却又包含着温柔。
似乎注视着那样的眼睛,内心就能逐渐安定下来。
他不知道男人叫什么名字,但毋庸置疑,是他救下了自己。
这样无法开口的时日度过了很多天,渐渐地,麻药的效果褪去,那些烫伤的伤口传来如同蚂蚁啃噬般的疼痛。
要上药,还要打针,吊水……
这些对于一个孩子来说过分痛苦了。
有时候疼的几乎要昏迷过去,可最后还是支撑着醒了过来。不知名的银发男人却一直陪同在自己的身边,他紧紧握住自己的手,有时候会给他低声唱着歌,有时候会为他讲一些故事。虽然很多时候他都听不进去,但是只要听到他的声音似乎就会让人安心。
等到植皮进行的差不多了,孩子的伤口也开始逐步愈合。四宫佑月忙里忙外,最终还接手了亲自上药的过程。
“疼的话可以和我说一声,我会轻一点的。”
四宫佑月抚摸着黑泽阵的额头,他把头发都扎起来了,似乎是怕发尾触碰到他的伤口。
“不疼,唔——”
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掉,但孩子却紧紧抓住了他的衣服,死命不出声。
每一次上药的过程都是折磨,大面积烫伤并没有那么好治。好在孩子的脸上并未被烫伤,身上的大面积伤口也大多集中在衣服下面,手腕和脚踝的伤疤都可以后期消除掉。
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黑泽阵似乎习惯了四宫佑月在他的身边,可有的时候他不在,他就会十分慌张。
他去哪里了?
他是不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是不是……不需要自己了?
那是最后一个关心他的人,也是将他从死亡边缘带回来的人。
除此之外,他什么都没有了。
于是当四宫佑月回来的时候,便看到银发的孩子独自一人在被窝里小声啜泣着。他很安静,甚至没能引起那些过往护士的注意,直到见到四宫佑月时,他才扑了上去,紧紧抱住了他的腰。
“你消失了!”
孩子哭着说着,几乎不顾一切地抱住了他,
“你是不是不要我了?是不是要把我一个人丢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