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阵‘噔噔噔’的脚步声传来,吴账房踩着木梯,端了一串刚洗干净的早紫葡萄过来,引得鸳鸯一阵惊诧。
“吴账房,你打哪儿来的这么新鲜的葡萄?真是开了眼,太爷去岁的寿宴上,也没这么新鲜的葡萄。”
吴岐的目光,总算离了书册。
“是李娘子自己种的,主子,你且尝尝?”吴账房嘿嘿一笑,将盛着葡萄的盘盏一并放到了吴岐桌前。
“她家自己种的?”吴岐有些意外,随即,问了一句,“李娘子在何处?”
“李娘子早走了。”吴账房想催主子尝尝味道,却听自家主子急声道:“去将李娘子请回来。”
吴账房有些不解,但还是点着头,出去追人去了。
吴岐看着盘子的葡萄,心下如何也平静不了。
他是一个商人,对生意场上的事儿自来敏锐,此番,他的直觉告诉他,李昙年若真能种出葡萄,那便会是一个暴利的营生。
而此时的李昙年却不知她送出去的两串葡萄,会有那么大的影响力。
她刚到了县里,就看到了罗奎的小喽啰。
那小喽啰看到李昙年,一双绿豆小眼顿时就亮了,随后,屁颠屁颠地就跑了。
等李昙年摆好摊子后,罗奎就急急匆匆地来了。
此时看到李昙年,他又是高兴,又是恼火。
高兴在于,她两日没摆摊子,今儿个总算是来了。
恼火在于她这葡萄名声太大,他养在院子里的几个粉头相好,不知怎的,也听说了,这便磨缠着他,问他要。
他向来是个怜香惜玉,又要脸面的,哪儿能拒绝,这便只有不高不兴地来了。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便宜卖我,否则,这摊子你也别想摆了。”
李昙年抬头看他,罗奎怕她动手打人,忙狠声道:“我伯父可是商会会长,你们这些摆小摊的,都得看我叔叔的脸色行事,我若是不让你摆,你就摆不下去,你可别以为娉婷会来帮你!”
罗奎这话才刚刚说完,背后忽然罩了一块破篓子过来,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头上身上,一棍子接着一棍子的打了下来。
一时间,街道上就只剩下了罗奎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叫声。
打他的不是别人,正是邓家兄弟。
邓家兄弟听从陆执的意思,在街上等了两日,眼看着大嫂还没来,他们都想直接找回陆家村了。
如今倒是好,一来就看到这罗奎在欺负李昙年,他们哪儿还能忍?
不过,他们终归忌讳着罗家人,兄弟俩出来时,都拿了巾帕遮面,也避免了在场之人认出他们来。
李昙年不知道这忽然冒出来的两个人是谁,愣了片刻,就见他们将罗奎打了个半死,又拖着人走了。
想来,是罗奎的仇家,她也没多想,就支了摊子卖葡萄。
和前些时日一般,只卖到了一半,就卖不动货了,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收个早摊时,吴账房急急忙忙地寻了过来。
一听说吴家那位‘小姐’要见她,她愣了一愣。
吴账房就是个人精,自家主子虽没明说,但是他都猜到了,当即忙道:“李娘子,你有所不知,我们吴家掌握着整个漕运,主子找你,定是要跟你合作。”
李昙年眼中一亮,若手里掌握着漕运,那便能轻而易举地将货运到远地方去。
若在远地方还有人脉,那她的那些葡萄就不愁卖了!
索性如今集市上也没多少人了,李昙年赶忙收了背篓:“多谢账房,我跟你去!”
她这前脚跟着吴账房一走,邓家兄弟后脚就来了。
他们此刻已经换了一身衣服,还在争执着刚刚的事儿。
“我让你将那姓罗的扒光了往闹市上扔,你非得嫌麻烦,我这会子气儿还没顺,一想到那狗杂种居然敢欺负大嫂,我就想爆了她的头!”邓勇道。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