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凉烟绯红的唇瓣渐渐绽放出一个自嘲的笑容，随后便用尽全身的气力，伸手一推，把自己从男人的怀中给剥离了出来。
喉间涩意翻滚，在这四年中曾无数次设想倾吐的话语，此刻却是连一个字都没有办法去告知对方。
“四年前你利用我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我贱呢？”
敛下笑容，顾凉烟道出了两人分隔四年后再见的第一次对话。
她的脸上，仍旧挂着笑意。
一副浅吟轻笑，无所畏惧的模样。
但她那只隐在身后的右手，却几不可见的轻颤着……
丝丝的殷红，从她的掌心溢出来……
“厉璟渊，在这个世上，谁都可以说我贱，但唯独你，没有这个资格！”
望着眼前男人那张因为自己这段话而变得愈发冷厉的俊脸，顾凉烟心里明白，他们之间那道无法横跨的鸿沟，只因一个人。
一个机心万千，在她和厉璟渊之间建造了这道鸿沟的女人！
“是谁为了钱，不择手段爬上我的床？！”
“我没有资格？那谁有资格，晴羽吗？”
男人乍然抬腿走近，语调沉冷。
那矜贵无比的身姿，和他满目毫不掩饰的憎恶，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
顾凉烟见此，紧攥的粉拳愈发用力！
她刚从晴羽的妹妹手下逃脱，现在他又要说了！
“看来这四年的牢狱生活，不仅没有教会你忏悔二字怎么写，反倒是让你的气焰更甚从前，果然是副天生适应腌臜之地的贱骨头！”
厉璟渊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顾凉烟脸上漠然的表情，把双足停在了顾凉烟的身前。
此刻两人间的距离，只有一拳的间隔，一冷一热的气息顺势交错盘亘在了一起，仿佛调制出了过往某种熟悉的味道。
“可你知道吗？说你贱，那都是在抬举你了！从你害死晴羽的那天开始，你顾凉烟在我这里，只能是个连贱人都不如的存在。”
想起当初晴羽之死。
厉璟渊从嘴里吐出的每一个字，便都染上了某种痛恨之意！
那望向顾凉烟的目光，也透着一种令人胆颤的冷淬，“晴羽？你说沈晴羽？”
顾凉烟黑亮的瞳孔微顿，随即扯动嘴角，笑得撕心裂肺。
“你到现在，还认为是我害死了她？厉璟渊，枉你从小头顶神童的称号，实则却是愚蠢至极啊哈哈……”
顾凉烟笑着笑着，就这么把泪水给从眼角笑了出来。
混着覆在脸上的汗水，除了她自己，没人能分辨的清。
厉璟渊闻言，眉头紧蹙，脸色越发冰寒。
“姐夫！”
在两人对峙的气氛到达顶点的时候，原本合上的电梯门再次被开启，尾随追赶顾凉烟而来的沈夕夕就用这么一句‘姐夫’，把两人的注意力一下就给吸引了过去。
“你怎么在这里？”
面对沈夕夕时，厉璟渊的语调总算回缓了几分。
原本薄冷的眼底，也浮上了几分平时难以窥见的关切。
只因她有一个名叫沈晴羽的姐姐，便可轻易获得多少人求而不得殊荣：安阳第一豪门之主，厉璟渊的另眼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