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绽开的皮肉再次缝合。
干草味道的吐息离开了。
郁延有些茫然地摸了摸自己的腿。
那些伤……只剩下表面浅浅一层疤了。
巨兽的舔舐,堪比母星上最高精尖的康复手术。
伤口的确在愈合。但痛觉依旧残留。
到底哪一部分更像幻觉。
郁延用额头碰了碰它的鼻子,低声呢喃:“谢谢……”
他的伤好了大半,阿吼不再顾忌,尾巴缠上他的腰。
郁延除了道谢,还有没说出来的。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你的思维,究竟到了什么程度?
人尚且做不到无私地不求回报,更别提动物。
而阿吼不仅供他吃喝,为他取暖与守卫,现在还加以治疗,甚至……
他无法否认,还有与世界最后一点联系的心灵上的慰藉。
郁延感受着把巨兽把自己温柔地圈进怀中,心情复杂。
你把我,究竟当成什么?
你想要的,又是什么?
这一次被发现以后,阿吼哪儿也不去了,留在洞底守着他。
食物的问题也不用担心,每天都会有怪鸟抓来肉类和浆果送到洞底——没错,没死掉的那些都成了阿吼的俘虏,完全听从于它。
前一天还想杀了自己的怪物群,后一天成了卑躬屈膝的仆从。
这种感觉还挺微妙的。
郁延坦然享用之。
尽管巨兽没有冲他表现出任何怒意,郁延知晓,他们之间的“信任”已经破碎了。
郁延昏聩而麻木地想着,难道自己的一生,都要与野兽为伴了吗?
他忽略了心底的小小声音——如果当真如此,又有何不可呢。
郁延告诫自己,要用尽所有办法,再次找到机会逃出去。
他清楚地认识到不对劲。
不是生理,而是心理上的。
长久的不见天日与饮血茹毛,没有期限的囚※禁、看押与豢养,让他对野兽产生了病态的依恋。
再这样下去,哪天他被自我洗脑成“爱上”阿吼也说不定。
万一真的自愿做它的雌兽——
……他要想办法回到人类文明世界。
就是死,也要以人类的身份和认同感。
三天后,郁延腿上的伤彻底痊愈。
然而,新的问题却是阿吼的唾液所无法医治的:他发烧了。
也许是怪鸟的毒素在阿吼舔他之前就已经深入血液循环,总之,他在阴冷的洞底烫得像起了火,干渴得要命,就算阿吼为他捎来水,也浇不灭浑身的烧灼感。
“吼……”
“咛?”
“嗷,嗷吼——”
“咛咛,咛!”
人类烧得昏昏沉沉,朦胧地听见大家伙和小家伙在交谈着什么。
雪团子的声音听上去有点担心。
巨兽倒是很坚定。
阿吼这一次离开得非常轻巧,收敛起所有声息,怕打扰到人类的休息。
尽管在他离开以后,郁延便睁开了眼。
“它要去哪里?”他问宁宁。
他有点不确定自己咬字对不对。
「叶子。」
宁宁说。
“叶子?”
「你吃。好。」
高烧让郁延的思维有些迟钝,花了比平时更久的时间才明白了宁宁的意思。
阿吼应当是去给自己找治病的草药了。
他自嘲地想,明明生长在四象限中最强大的第一帝国,却沦落到需要用不知道什么犄角旮旯里的草药来疗伤的地步。
古母星药神尝百草九死一生,他能有那个运气吗?
但郁延很快意识到,这种草药一定不会是常见的东西,不然阿吼不会拖到现在才去。
……将会有一段空窗期。
郁延在高烧中挣扎着让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