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里啪啦一阵脆响, 木门飞出好几米远,当场碎裂,木屑乱飞,还带起一阵飞沙走石, 吹得他灰头土脸。
程晏还没反应过来, 就见原本站在拐角的影卫, 突然一个平移,就飞到了程亭钰的身边, 急声劝慰。
“主子,主子,您不能激动,这是您——生的孩子啊!就这一根独苗了。”影卫看起来是拉住他的衣袖, 实际上直接按住了男人的手。
程亭钰的手里已经捏了几根钢针, 随时能要了程晏的命。
实际上方才甩出去的两根, 若不是程亭钰及时调整了一下姿势, 碎的应该是程晏的脑袋。
苍天啊, 大地啊, 究竟是哪个人才生出这么个东西!
“独苗又怎么了?有他还不如没他, 就他这个样子, 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怎堪大任?”程亭钰忍不住冲他咆哮。
额头上的青筋毕露, 那是恨得咬牙切齿。
如果这小兔崽子是敌人该有多好, 一刀宰了多爽快, 偏偏他明知这个货色是个蠢材,还不能动他,还得教好他, 要不然就愧对太多人了。
“爹, 不去就不去呗, 您这么生气做什么?”
程晏的武艺目前还处于三脚猫的状态,自然看不清将门弄坏的银针是谁丢的,但是亲爹的脸色都气成铁青了,他还是能看懂的,顿时颇为委屈。
怎么了嘛,不就去烧个纸吗?火一点的事情,最多他再说几句话就算了,也不是什么麻烦事儿,至于气成这样吗?
他就知道,他爹身体不好事儿还多,脾气大还爱发火。
程亭钰看着眼前表情无辜且委屈的少年,眼眶都红了,纯粹被气得。
这厮竟然还觉得委屈?
最委屈的人不该是他吗?不仅花了大钱娶温明蕴,还为了和曹狗抢人,去皇上面前露脸了。
结果这个逆子不仅丝毫不知,还天真愚蠢地继续送钱给温明蕴,那也是他的钱啊!
他可真是个冤大头。
如果程亭钰生在现代,就知道有个词叫:大冤种。
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制的,方圆十里之内,再没有比他还冤的。
“趁着我还有口气,没当场吐血身亡,赶紧滚!”程亭钰抬手指着门外,厉声威胁道。
他这回不是装的,而是真的。
“那侍卫给我两个啊,我真的需要很多阳气,府里小厮常随都不如您身边的侍卫阳气足,要不就眼前这个也行。”程晏直勾勾地盯着影一,视线着重停留在影卫的身体上。
嗯,肩膀宽胳膊粗,看着就阳气很足,特别是和旁边面色苍白羸弱不堪的亲爹比,简直是男人中的男人,肯定能把阴气森森的女鬼给吓跑了。
“爹,他们去了,你就不用去了。我才想起来,您这身子孱弱得很,阴气甚重,要是女鬼看见你,见你面容俊秀貌美,要把你带到地下当鬼郎君,那我就没爹了。我可做不出如此不孝之事。”
程晏一本正经地道,他边说还边打量着程亭钰俊美的面容,一副遗憾的模样。
程亭钰手指一转,已经才衣袖里摸出了一把匕首。
“主子,主子,亲——生的,千万不能冲动。”影卫再次眼疾手快地握住他的手腕,语气恳切。
“我不动他,自杀行不行?”程亭钰看向影卫,眼神里充满了绝望。
“那也不成,您没了,这小少爷也活不长了啊。”
程亭钰闭上眼睛,默默收回了刀,对着影卫摆摆手,“你和影二去陪他烧纸去吧。”
“是。”影一点头。
程晏见爹答应了,顿时欢天喜地准备离开,迈过门槛的时候,又似是想起什么,重新转身回来:“爹,您这门也不结实啊,我找匠人给你做个好门。”
“你还有钱?”程亭钰问了一句。
提起钱,程晏瞬间沉默了,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