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就是这个脾气,说起这种有客观事实的事情来就是寸步不让,说话就显得有些生硬。
说得难听点叫做不会为人处世。
当然也可以说是科研民工的一点风骨。
“你这「束水攻沙,以河治河」虽好。但你可曾想过,束水则水急,水势湍急两岸会不会溃堤?会不会波及两岸百姓?如果溃堤,这个责任,谁担得起?”
余弘义摇了摇头,缓声说道。
李攸之惊讶万分,他不知道这余弘义早已思虑过这个问题。还以为他这么快就发现了自己的漏洞,一时间惊为天人。
实事求是的说,李攸之不知道会不会溃堤。
虽然历史上确实有人用过这「束水攻沙,以河治河」的方法,但这也肯定是一项系统性的工程。
肯定有前期大量的调查,包括对薄弱河段的加固等等工作。
而李攸之哪有那权利、财力和时间去做这些准备工作?所以他自然不敢打这个包票。
况且他本身也对这个计划没什么兴趣,这种计划根本不是他现在这种身份的人可以主导的,甚至连参与都不一定能有资格。
但这个计划是有可行性的,听着又大气,容易吸引眼球。
身处卑位的人,如果想引起他人的对自己言谈的重视,有时候确实需要一点噱头、手段。
他先讲这个计划,也是为的只是先声夺人,引起贾知县的重视。
没想到却弄巧成拙,不仅让人揪住了漏洞,简直亏到姥姥家了。
虽然直接承认自己考虑不周很丢脸,但他还是实事求是的说:“学生确实无法保证不会溃堤。”
“是啊,你能保证河水不会溃堤吗?河水一旦溃堤,必定波及两岸数十万百姓,到时候数十万人家园被淹,无家可归。朝廷若是怪罪下来,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贾化同这时候来了精神,厉声呵斥道,说得好像他真的那么在意两岸的百姓一般。
李攸之眉毛一挑,心想:难道怕朝廷怪罪怕担责任就不用做事了?
但他还是没有明说,只是不卑不亢地补充道:“束水攻沙施行以前,肯定需要大量的前期准备。”
“需要勘察地势低洼之处,确定是河水是否需要改道、借道,薄弱堤段需要补强,两岸百姓需要疏散。如此,自可求得万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