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璋看着与以往都不一样的顾宁, 他内心油然而生前所未有的感觉。
那是什么？
“紧张？害羞？还是……你一直想被这样……”
顾宁盯着他的眼睛，眸光微深，明明只是柔弱的人类, 却好像下一秒就要把他吃下去。
周璋心慌无比。
别看……
他知道自己的真身在人类眼中到底有多丑，在他的记忆中，自己曾经把人类吓死过。
从前他从来没有关于外貌的困扰, 毕竟, 这是人类的审美。
但是, 顾宁……
周璋还记得他第一次见到顾宁，她看自己的眼神闪过的惊艳, 后续的相处中无不告诉他，顾宁喜欢他那幅人类的皮囊。
顾宁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勾起恶劣的笑容, “想我不看？求我啊。”
求你……
周璋的眼眸闪烁着哀求。
明明顾宁从来没有完整地看过他的样子，却能准确地找到他的主眼，逐渐越来越近，他甚至能感受到对方呼出的气息，人类身上的热量对于他的体温来说过于炙热。
“但我的眼睛就在这, 总是能看到的, 那怎么办呀？”顾宁语气半诱半骗, 仿佛在哄小孩。
迟钝如他并没有发现对方语言的漏洞。
他犹犹豫豫地用触手缠住了她的双眼, 他感受到顾宁的睫毛在他的触手下轻轻扇动，好像羽毛的抚摸。
“哦……原来这样就看不见了呀？”顾宁被挡住了视线，说话也依旧不急不慢。
周璋不知道为什么感到有些委屈。
他觉得自己被眼前这个人欺负了。
“呃……”
周璋不受控制猛地颤栗一下, 紧接着被自己吓了一条, 这是什么声音？
顾宁抓住了其中一条毫不起眼的触手, 见状, 不由得笑了，“原来是这根呀……”
什么？
周璋还没有来得及想明白，就感觉自己似乎变得很奇怪。
他在极力控制自己不发出奇怪的声音。
室内的温度仿佛都在上升，空气翻涌着湿漉，黏糊……
明明身上没有一丝伤，周璋却感到自己要死了。
为什么？
对方看起来好诱人，好想吃……
不受控制的触手一根一根逐渐缠绕上顾宁。
顾宁也不做任何反抗，任由自己被对方缠绕。
从第三方视角来看，整个画面是有些惊悚的。
房间中，一个庞然大物塞满了整个空间，与站在其间的女人形成鲜明的对比，粘腻的触手到处蠕动，中间数不胜数的琥珀色眼珠全部盯着女人。
女人被密密麻麻的触手缠上，然后缩紧，但手里却依旧不放过那个与其他触手相比，纤细柔弱的触手。
*
深夜，无数的蝙蝠在月光下悄无声息地飞过，四下只有昆虫的鸣叫声。
在红房子一间窗户上，能看到烛台有一根燃烧了仅剩半截的白蜡烛，而睡在房间其中一个‘人’突然睁开了双眼。
他的神祇般的脸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眼睛，看得让人不适。
这一刻，神圣与邪恶出现在同一张脸上。
周璋醒后，发现了这一点。
人类只有两只眼睛。
他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随后脸上恢复了正常。
侧头一看，旁边的顾宁正睡得香甜，透过窗户的月光洒在了她光洁的脸庞，显然对旁边人的心境变化一无所知。
她总是有这样的本事，能在任何环境适应得良好。
周璋骤然愣了几秒，接着意识到，刚才是梦境。
来不及思考为什么他会做梦，周璋在心里狠狠地谴责自己。
自己居然在梦中对她做出这样的事。
只是，一边谴责，他却一遍控制不住地回忆。
人类躯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