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三酒定了定神,再迈开步子的时候,发现那块霓虹灯招牌下已经空空荡荡的了。远处的野草丛一晃一晃,正被藏身其中的什么生物给推得不住摇摆;她一边走,一边扭头朝废墟中望去,这才发现她刚才以为是破木板、是碎布片的东西,原来都是一张张灰白的、戴着各式伪装的人脸。
这些堕落种对于掩藏自己的身体似乎很有一套,她看了好几眼,也看不清楚它们的身体到底在哪里。林三酒一想到自己一直处于监视之下,也就没有多瞧的心思了,加快脚步,匆匆走向小路的尽头。
她打开铁门时,恰好迎面走来了一个穿着深蓝色战斗服的人影——林三酒心中一跳,迅速低下了头;余光一瞥之间,那个留着披肩发、模样陌生的高个儿男人已经从她身边走了过去,推门走上了刚才那条小路。
看见深蓝色战斗服,就说明兵工厂不远了。
铁门“砰”一声关上了,将大步远去的林三酒与那个慢慢停住步子的高个儿男人隔在了两边。
“黎文啊,”在他仰起头的时候,扬声器里传出了一声招呼。“今天怎么过来了?”
“黎文只是我的姓,”那高个儿男人有点儿无奈地笑了,伸手将被风吹乱的头发别向了耳后,露出了他硬而峻的下颌角:“我不是告诉过你好几次了吗?”
“你全名太长,懒得叫。”粗嗓门应道,“你来干什么?”
“找人。”那姓黎文的男人左右看了看,“除了刚才那个男的,还有没有别人打这儿过了?”
“别人?没有。你们兵工厂不是还有一个出入口吗?怎么不去那儿看看?”
“那一个我早封住了。”
“为什么封——算了,我不问那么多了。这里只过去了那一个签证官。”
“签证官?”那姓黎文的男人皱起一双长眉,低下声音:“莫非我猜错了?”
“你说什么?”扬声器里嗡嗡地说,好像没听清:“反正除了那家伙之外,谁也没有。那家伙好像第一次来,还差点被这儿的堕落种骗了。“
高个儿男人点了点头,不置可否地朝另一头继续走去;但没走出几步,他却忽然又折返了回来:“你刚才说,那个签证官差点被堕落种骗了?”
“对啊。”
“那个堕落种对他说了什么?”
“噢,说来也怪,找上他的是一个雌性堕落种。它说自己生了很多孩子呀,生烂了呀,要他可怜什么的……诶,你要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