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在对上许知南眸子的那一刻,问了声好。
“夫人,你怎么这么早起来了。”
许知南眼底的失落显然有些藏不住,可还是努力的挤出了一丝微笑。
“啊……睡不着。”
佣人眼尖,看出了许知南的情绪,边放早餐边道。
“先生有事要忙,说晚点再来看夫人。”
晚点来?
他会来的吧?!
“好的,谢谢。”
一碗香喷喷的银耳燕窝粥,许知南食的索然无味。
佣人刚离开,腹中翻江倒海般的热涌难以抵挡。
她飞奔进洗手间,抱着马桶吐了许久。
几乎胃酸都吐尽,她喉咙又涩又麻。
良久,她气若游丝地扶着洗手池站定,掬了一捧凉水浇到脸上,才稍微缓过来些。
看着镜子里惨白的脸,她唇角缓缓地牵起一抹苦涩。
“宝宝,妈妈为你吃了不少苦。”
她温柔地轻抚小腹,感受那里面的小生命,“你一定要平平安安地来到世界上。”
病床上的手机震动不止,如同催命。
许知南看到屏幕上的号码,眼底划过抹暗色,但还是接听了。
“南南,钱筹好了吗?”
蒋奕口吻急切,没半分母女温情,像吐着信子的蛇来索命的。
“再不抓点紧你弟要被抓去坐牢了,
还有你爸他.......”
“我会想办法的。”许知南眉间散不去的疲惫,母亲没说完便打断,随后挂了电话。
她坐在窗台前的椅子上,眺着医院楼下的绿草如茵,手支着下巴苦思冥想许久,终于拨了一通电话出去。
“老师,上次您跟我提过的那个学术研究,我想参加。”
许知南一双眸子被阳光折射得明明灭灭,脸上看不出情绪。
不知她是真提起学术兴趣了,还是生计所迫。
但那端的导师浑然不觉,如愿以偿让自己的得意弟子回到正轨,他高兴坏了,声音顷刻变得爽朗。
“知南,你能想通真是太好了!”
刚说完,导师意识到什么,声音里多出几分疑惑。
“怎么.......突然想参加了?”
导师的问题,好像一块巨大的烫红的烙铁,精准地印在许知南的脸上。
她的脸灼烧着,羞愧不已。
该怎么解释?
她为的不是回到曾经熟悉的环境,也不是想探索未知领域,只为了最俗气的东西。
“老师,对不起。”
许知南声音涩涩的,隐有将欲爆发的哭腔。
她极力压制着,解释在喉咙里千回百转,却依然如鲠在喉。
“知南,你是不是遇到什么棘手的问题了?”
导师越是关切,越让许知南愧不敢当。
可她还在别扭和矜持什么呢?
明明今天打这通电话就是已经妥协,把曾经的信仰全都踩在地上了。
“我生活上的确遇到了一点危机,所以借此机会,我也想问问您,我能否提前预知一部分薪水?”
说出这一大堆话,许知南脸已经红透。
导师会怎么看她?
也许当初她是他的得意门生,但以后不会了。
她当初毅然决然离开,摒弃了职业信念,把学术研究视如菜市场的来去自如,甚至是为了最俗气的二两银钱!
那端沉默了。
许知南能预见导师脸上失望的表情,的确,今天是她唐突、自不量力了。
“是我对不起您,我再想想其他办法,您.......”
许知南热泪盈眶,因为紧张和愧疚导致手指捏着手机力度越来越紧,指尖都泛着白。
怕听到导师难过的口气,她率先开口,做好了今后不再与导师联系的准备。
殊不知,手机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