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来大仙不要薛道情的画作,宫梦弼便看向罗道长,罗道长看向这几幅图,道:“若是用来观赏,未免暴殄天物,若是用来御敌,未免亵渎先贤。”
罗道长摆了摆手,道:“算了,我也不要。”
宫梦弼想了想,将木屋中的残墨取出,法力一激,砚台中的残墨便聚拢起来,便化作一个袖珍的小人,懵懵懂懂地站在砚台当中,看着身边的三个人。
“墨本无性,全看用笔之人。”宫梦弼道:“道长精于符咒,不如便收了此物,也可为符咒填一笔灵性。”
罗道长看着砚台中的小人,吃了一惊,道:“墨已成精,不对,这砚台,好砚!好墨!”
罗道长忍痛摇了摇头道:“我虽然十分喜爱,但此物实在太过贵重,我不能收。”
宫梦弼笑道:“也不是白送你,残墨所生精灵生来无性,却被那假画圣驱使着杀人,还要请您教导,不要让它走了邪路。”
罗道长看着那墨人,沉吟了一声,道:“好,那我就把它留下,带在身边当个小徒弟吧。”
宫梦弼露出笑意,将砚台递给罗道长,罗道长小心拿在手中。
宫梦弼卸了法力,那残墨便又从人形变回墨汁,在砚台当中打着转,忽地睁开两个小眼睛,又生出两只小手,在砚台边缘一拉,便又变成一个人形。
宫梦弼露出几分惊讶来,“学得这样快。”
罗道长喜道:“好徒弟。”
墨人歪着脑袋看向罗道长,见他对着自己笑,就也跟着笑起来。
勉强算解了山阴县一时之困,宫梦弼和北来大仙便驾风带着罗道长回到兰渚客店。
到了兰渚,已经天明了。
宫梦弼和北来大仙遮掩了身形落入小院,一众僧道察觉到他们回来,连忙出来迎接,看到罗道长衣服上鲜血淋漓,连忙问道:“罗前辈可还安好?”
罗道长脸色不佳,将百美图取出,道:“是妖人做法,以生人作画,我们已经夺来画卷,引渡生魂,只是那妖人逃得太快,我们没有追上。”
罗道长没有说出画圣的事情,一来不想损害画圣的名誉,二来也不想引来更多猜忌。
就有道人问道:“那妖人逃了,也不知还会不会回来报复?”
罗道长苦笑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们打伤了他,夺了他的法器,想来近些时日是不会回来了。只是日后还望诸位多多小心,不要给了妖人可趁之机。”
众僧道应是。
徐婉一夜未眠,此刻已然疲惫不堪,得了这半个喜讯,也松了一口气。她看向宫梦弼,宫梦弼回以安抚的微笑。
即便明知不可能,但徐婉还是难以自持地走上前来,施礼道:“多谢道长搭救,多谢两位狐仙相助。”
罗道长勉强露出笑容,道:“也算是没有枉费婉儿姑娘的义举。”
徐婉见这位老道长实在脸色难看,伤势缠身,也不敢过多纠缠,匆匆道谢,就请他去养伤。
罗道长便先告退。
北来大仙看了一眼宫梦弼,又看了一眼徐婉,转身消失在众人眼中。
宫梦弼失笑,朝徐婉点了点头,而后也跟着北来大仙离开。
徐婉张了张嘴,看着宫梦弼的背影,终究是没有勇气说出来更多的话。心中狠狠地责骂了自己一通,又见着身边几个没有出什么力的僧道,一时间脸色也不太好看。
“多谢诸位相助,我会同父亲禀明,将谢礼送至诸位宝地。”
几位僧道听出来她送客的意思,便也纷纷告辞。
北来大仙和宫梦弼一前一后,将罗道长送到了兰渚山。
进了罗氏道院,道院中的几个道士便连忙抢出来把罗道长扶住,担心道:“师父,您没事吧?”
罗道长摆了摆手,道:“有大仙在,没有什么事,好好休养就行了,不是重伤。”
罗道长看向北来大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