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睡了大半天的宁采臣反而醒了。
得知东厢房又住进来一个书生,宁采臣难免生从出物伤其类、兔死狐悲的感觉。
宁采臣和马均济因为经历过鬼神之事,所以能很快与燕赤霞结伴,可东边那位书生显然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对他们充满了抗拒。
那书生主仆两个,把门一闭,他们也不能闯进去。
本着内心的善意,宁采臣还是在门外提醒了一次,道:“晚上务必小心,切不可随意打开门窗。”
虽然这门窗看起来就不是很牢固,但门窗紧闭,就如同心门紧闭,好歹还是有一个遮掩,不至于被立刻破门而入。
屋里的灯亮着,却没有听到任何回复。
宁采臣叹息一声,只好转身离开。
燕赤霞见他碰壁,道:“这样的事我见得多了。别人不听劝阻,我们也没有办法,你劝再多,只会被当做另有所图。等他真的遇到怪事再说吧,亲眼所见,比我们说破嘴都有用。”
宁采臣也别无他法,只能听从有经验的燕赤霞。
马均济看了看宁采臣的脸色,终于松了一口气,道:“宁兄现在看起来气色好多了,白日里脸色惨白,吓死我了。”
宁采臣还是头脑昏沉,虽然睡了一天吃了东西,但那股疲惫的感觉还是挥之不去。
宁采臣道:“我没事了,现在只担心晚上怎么过。晚上我们继续挤在一起,还是各自睡?”
燕赤霞吓了一跳,连忙道:“分开睡吧,昨夜我们挤在一起,他们无计可施才拘走了我们的魂魄,今夜我们分开睡,他们肯定觉得有机可趁,到时候我们就可以捉住一个仔细拷问了。”
宁采臣倒是没有意见,他已经被燕赤霞的鼾声搞怕了。
马均济也没有意见,他沾床就睡,昨晚虽然听宁采臣说得很恐怖,但到底没有亲眼见过,因此心里还没有那么害怕。
倒是宁采臣愁容满面:“也不知明甫兄何时能至,等了结了这事情,我还要安心准备考试。”
提起秋闱,马均济也不开心了。
一眨眼的功夫,他们已经浪费了两天了,今天一天马均济都在为自己的小命奔走,也没有时间看书。
燕赤霞道:“好了,都回去休息吧,关好门,听到什么响动也不要出来。”
马均济问道:“不等明甫兄了?”
燕赤霞道:“不必等,他说来就会来。”
马均济顿时有些纳闷:“怎么好像你比我还熟悉他。”
宁采臣顿时若有所悟,道:“走吧,回去休息。”
三人吹灯睡下,整个僧舍就安静了下来。
只有东厢房还有一盏等亮着,那仆从在地上打地铺,把床留给书生睡。
书生就着灯火看书,看得却不是四书五经,而是一本县志。
夜色渐渐浓了。
书僮已经困倦不堪,在地上半眯着眼睛睡着了。而书生却还在苦读,眼中闪烁着野心的光。
这个时候,轻轻地敲门声响起,书生看了一眼地上的睡死的书僮,皱了皱眉,没有理会。
但这敲门声又起,一个软糯娇俏的声音响起,道:“公子,开开门呀。”
这声音十分娇嫩可爱,仅仅听声音就能让人想象这少女该是如何美丽。
书生心中一动,把门拉开半扇,就见门口站着一个娇娇滴滴的女子,眉目之间含羞带怯,道:“公子,夜里寒冷,不知能否让我进去说话。”
书生把门拉开让她进来,然后把门关上。
这女子便站在他的身边,眼里含情,静静看着他,那默许的姿态和暗示表情让书生心中起火。
他看了一眼地上熟睡的书僮,把这女子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