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个时候,行为学家才意识到,自己极大的低估了猫科动物的智力。传统的‘智力商数’概念,以及人类发明的智力测试,是一套基于人类已有观念的、充满偏见的方法。”
二十一世纪四十年代末,向山站在国立汉城大学的演讲台上,侃侃而谈。
他的一条手臂呈现出明显的金属色泽。他整场演讲里,这只手都举在与头同高的位置上,同时拳头握紧,似乎是在宣告什么。
向山说道:“猫科动物无法理解‘智力测验’的意义。进化没有赋予它们大脑理解这一切的使命。。相对于我们灵长类来说,它们的大脑是狩猎特化的。只有它们相信‘这个行为有利于狩猎’,它们才会愿意调用自己大脑的计算资源。”
“打一个不大精准但形象的比喻好了。假如我们通过某些脑部芯片植入,赋予了猫咪接近人类的智力,那么我们有可能会惊讶的发现,那些毛茸茸的小家伙就只会在涉及‘狩猎’与‘杀戮’的时候调用那些芯片的资源。它们仰望星空,会去思考那里有没有值得猎杀的巨大外星生物。在发现了能掉起它们狩猎兴趣的外星大怪兽之后,这些小家伙才会开动智慧,钻研相对论与凝聚态,打造更好的飞船去外星狩猎。”
“人类使用基于人类偏见的‘智商测试’,去测试猫的认知能力。但猫咪对测试毫无兴趣——直到有研究员想办法让猫咪相信,那些测试与‘狩猎’有关为止。”
说到这里,向山张开双手:“虽然,大家都相信,科学应该是绝对中立的、不带立场的、超越偏见的。但很遗憾,立场与偏见一直以来都存在于科学家的身上,甚至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那些偏见都不被认为是‘偏见’,而是被当做‘理所当然’的一部分。”
“这也是我与我的伙伴们所提倡的‘学界新风’的一部分……”
台下议论纷纷,许多年轻人都压抑不住讨论的欲望。向山见状暂停了演讲,给了旁边的李哲源一个眼神。李哲源立刻示意主持人可以开一轮提问环节。
李哲源是作为向山的同声传译站在这里的。
主持人对着下面的人说了几句。随后,许多双手举了起来。
最先提问的是一名瘦弱的青年男性。他先恭顺的对向山问好,然后才提问:“向先生,您是否有考虑过,您刚才的话语有可能形成一种反向歧视呢。我并没有不尊重任何女性的意思,我尊敬我的母亲,也尊敬所有女性。但是就目前的数据来看,学界依旧是以男性为主力的……”
“这是个好问题。”向山脸色有点古怪,但仍旧先礼貌的表扬了这名青年一句:“你叙述了一个无可辩驳的事实,即‘现阶段,学术界成员男性占据多数’。但是,这是仅仅代表字面意思。它并不代表‘有什么生理因素决定了女性的学术成就不如男性’,或者‘学术界任何时间段、任何领域都是男性占据多数’。”
“目前并没有任何神经科学的研究支持‘某一性别在认知能力的某个领域占据压倒性优势’的观点。实际上,这也是我想要对大家说的——我要再强调一遍,偏见是广泛存在于每一个人身上的。”
“‘女性不擅长机械、数学、物理、化学等学科’是一种固有的偏见。这种偏见会使得女性同胞在一定阶段就自动放弃这一学科,对于她们而言,在这些学科上投入过多的精力,就会变得‘不像女孩的样子’。”
“玛丽·居里是人类历史上第一位获得两次诺贝尔奖的人。艾米·诺特是二十世纪最伟大的数学家之一。但是她们又遭遇了什么呢?玛丽·居里因为桃色新闻带来的精神压力而崩溃,住进了精神病院。艾米·诺特则只能挂名在一名水平并不如她的男性讲师手下进行讲课,甚至收不到同等的薪水——因为当时的学者们都不能接受‘听一个女人教授数学课’这种事。实际上,如果不是她的老师大卫·希尔伯特早年提供的支持,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