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还是四几年……四十年代初吧。就41年的样子?”向山陷入沉思之中。
这一段记忆缺失细节,但作为“知识”,他还记得个大概,并能稍稍推测前因后果。
大概是40年、41年的时候,约格莫夫突然从联合国艾滋病规划署、世界卫生组织以及共和国卫生部拿到了一笔经费,做有关于HIV的遗传学研究。
这件事在被卫生部作为当年的政绩之一,在报纸、门户网站之类的地方宣传了好几天。
向山当时还对此感到有几分不解,甚至有几分不满。
在他看来,当时超人企业重点方向,应该放在“基因改造手术的人类版本”上。他本人可一直在和伦理委员会等机构进行申请,希望得到展开临床试验的允许。
而在此之前,超人企业的科学家应该多搞一下灵长类的基因改造手术,尽可能的积累数据,证明这个手术的安全性,并为下一步研究打好基础。
这个技术早一天突破,就会有许多人因此受惠。
这种事情,必须集中一切力量才行。
而且,区区艾滋病而已。这种传染病无法感染基准人。这个时间点上,就算约格莫夫研究出了治疗方法,意义也有限。
只不过……
向山想起了陶恩海说过的“这条小鱼在乎”的故事。
——好吧好吧,发展医学技术无论何时都不会错的。说不定世界上就有那么一些病人,真的就差这一小会,就是等不到基准人的改造手术呢。
向山可以不在乎治愈获得性免疫缺陷的技术,因为他很清楚这个疾病很快就会成为历史,无法再感染任何人。但是已经感染了,正在与死神赛跑的人,却不能不在乎。
所以他也没有立刻就批评约格莫夫,只是上门询问约格莫夫为什么会这么做。
向山是了解约格莫夫的。至少在当时,约格莫夫的想法大致上应该与他一样,认为“人类的基因改造手术可以克服一切传染性疾病”。向山想不通他为什么会突然去接这种项目。
约格莫夫倒是很干脆的给了答案。
“这是一个交易,换取部分官僚的支持”“我需要一笔资金”以及“我感兴趣了”。
第一个理由,倒是挺现实,但不是很像约格莫夫一贯的风格。向山是真的很惊讶,约格莫夫居然能有这种意识。
在他看来,第三个可能“我感兴趣了”的成分或许稍微多了一点。
不过,向山还是告诫了约格莫夫一番,要他“专款专用”,不可将一个项目的经费私下挪到另一个项目,就算想挪也得公对公。
约格莫夫点头倒是点得很好。
于是,向山就把这件事抛到脑后去了。
过了几个月之后,约格莫夫名下的项目倒是顺利的出了第一批论文。向山也看了,是个中规中矩的研究。
又过了一段时间,在闲聊之中,他将这件事同尼娅古蒂还有说了。
当天晚上,向山接到了尼娅古蒂的电话。尼娅古蒂认为,约格莫夫接下那些项目可能是别有用心的。
约格莫夫的研究项目,潜藏了“改变HIV,将之变成另一种功能”的潜力。
另外,他在“降低毒性”方面下了很大的功夫。
向山倒是不以为意。约格莫夫若是能做出新一代的疫苗,那也算是对投资人有交代了。
但尼娅古蒂却说了另一个可能性。
约格莫夫或许是打算对自己使用HIV。
因为在超人企业的部分实验室中,也有“用HIV破坏灵长类免疫系统”的方案。虽然这种做法不多见,但是在过去也有零星案例。
而“破坏免疫系统”,就是基准人基因改造手术的第一步。
向山当时吓了一跳。他只觉得这太扯淡了,现阶段艾滋病还是很难治愈的疾病,并且有较高风险。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