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足。
那个时候,江州漫长的冬季还剩最后一点尾巴。
虽然还是昼短夜长地划分着时间,但明亮和煦的白天正在一分一秒地拉长。
不过这次换药,要说有什么不大好的,就是时舒发现药苦出了新境界。
苦到什么程度呢。
刚咽到喉咙口,第一层药物分泌后产生的腥苦味,瞬间好像深海最恐怖的八爪鱼,牢牢黏住他的喉管。紧接着,里面的颗粒找到缺口密密麻麻逃窜出来,奔向他的胃。
这个过程中,溶解得比较快的一些颗粒,跟着八爪鱼附着,苦味放大,口腔黏膜都被刺激得产生几下不自然的痉挛。
时舒苦得眼泪直接冒出来,张嘴就是一声干呕。
梁径看着他捂嘴跑进卫生间,吓了一跳,赶紧跟过去。
小乖也被唬得一蹦,腰背即刻弓起。
冰蓝色猫眼谨慎至极,一点点环顾四周。它放轻了脚步,十分警惕地、隔着几步跟在梁径身后——动物界的铁律,最强大的才会断后。
药又被吐了出来。
等于是在嘴里转了两圈。
这下,时舒苦得脸都白了。好像这辈子没来得及遭的所有的苦,全被他尝了一遍。
“水……”时舒呜咽。
蹲在一旁的梁径摸了摸时舒后脑勺和后背,起身倒水给他漱口。
小乖凑到时舒近前喵了一声。
时舒蹲地上擦擦眼角的应激性眼泪,哭笑不得解释:“苦死我了……”
小乖仰头注视他,怜爱至极。
原本以为漱了口会好点,结果更痛苦。
这次的药似乎和之前吃的很不同。外面的胶囊层不仅刺激味蕾,还有一种十分奇怪的口感。以至于漱口的时候,苦味被稀释放大,直接粘附在口腔,又涩又麻。
于是,时舒又忍不住吐了两次。
之前纯粹是干呕,这次沾了水,呕得他十分难受。
等嘴里又腥又苦又麻的味道稍微散去,时舒都有些站不起来。
梁径把他抱床上,又去给他调了杯蜂蜜水。
时舒喝了口就不喝了。
因为嘴里的味道变成又甜又苦、又腥又麻。一言难尽。
窗外三月春光明媚。
时舒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一个多月前,有气无力的。
他想起昨天吃方安虞的“友情小蛋糕”时的无敌快乐,顿时觉得万物守恒。
梁径一直没说话,这会见他眉眼耷拉,忍不住笑,低头便想去亲他,被时舒一巴掌挡住:“你干嘛啊……”
梁径握住他手腕拿开,盯着时舒嘴唇看了会,没说什么。
即使已经漱得很彻底了,但嘴巴好像有记忆似的。
时舒皱眉琢磨着嘴里的滋味,没一会,突然又是一阵反胃。
好像之前没呕出来的一部分药已经到达胃部,开始发挥作用。
他立马捂住嘴弯腰干呕。
也许是他呕得真的很“逼真”,也可能是他靠着梁径的动作比较神似,渐渐的,场面就比较搞笑了。
不远处,小乖瞧他的眼神也变得深邃起来,显得有几分……奇异。
梁径忍着笑意的语气从时舒头顶传来。
他伸手摸向时舒小腹的位置,轻笑出声,低低道:“老婆,我没这么厉害吧。”
时舒还捂着嘴,闻言愣了下。
接着,他想起一个有些久远、相似的记忆,也忍不住乐了。
“知道就好。”
时舒笑着看他。
梁径没说话。
他的手还覆在时舒小腹。
忽然——
“你说要是有了怎么办。”
梁径语气如常。太正常了——好像时舒已经有了。大概一个月的样子。
时舒:“…………”
好气又好笑。
他转过身面朝梁径坐起来,看着一本正经的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