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肆对老夫人的第一句话就是:“既然老夫人看不惯,二房分出去也无不可。”
“什么?”这已经不是二房在她面前提分家的事了,但这次由褚肆出口,味道又带着必行的冷凌,老夫人惊得瞪眼:“褚家长辈都在,你此时要分家,是想让皇都里的人看褚府笑话吗?”
“与我何干。”
与我何干?
他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逆孙……你这个逆孙……竟对自己的祖母说这种话?”
老夫人直接被气得仰倒,姚嬷嬷吓得连忙上前顺气,一边劝慰。
“阿肆!”褚暨轻喝,神情是长辈的严厉:“你祖母的身体不爽利,这些气话切匆再说。还不快向你祖母道歉,是你一时护妻心切说出来的胡话。”
褚肆看着褚暨这副嘴脸,视线淡淡投来:“大伯,侄儿可从来不说胡话。此事迟早必行,不过是早晚的事罢了。”
褚暨连番蹙眉。
“褚肆,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那么你此时又要对本相的妻子做什么?”褚肆冷锐的眼,仿佛要穿透褚暨,冷刃几乎要扎进骨肉里。
褚暨沉了脸,“她自个犯了错,大伯不过是替你将这个错误的扭转回来罢。”
“她所犯何错,让大伯越过我这个相公教训她?说出来让侄儿听听,值不值得大伯这么大动干戈,亲自来问罪。”
褚暨第一次看见如此咄咄逼人的褚肆,半点情面也不留。
好似踩到了底线的凶兽,正跳起来准备撕咬。
褚暨看了舒锦意一眼,再回头来看护小鸡一般的楚厉,挑起了眉。
褚暨眯起眼,捏着拳头,与褚肆无声的对峙。
老夫人看着他们,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定安堂内没有人敢大声呼气,也没有人敢出声。
最后,舒锦意走到褚肆的身边,看着褚暨说:“看你,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大伯也不过是将我叫来询问询问,没有说我犯了什么错事。”话音落,舒锦意笑着转身看有些惊魂的老夫人,眉眼里藏着冰冷的笑意:“祖母,您说是不是。”
老夫人脸色有些惨白,听到舒锦意这话,无力地点了点头。
“是容儿自个说了胡话,祖母耳朵不灵光了听差了去。”
褚肆侧目过来,扫了眼,绷紧的弦突然一松,大家都觉得呼吸顺畅了不少。
舒锦意转过来看褚暨。
褚暨皱了眉,摆手:“罢了,也是大伯言语不当,让你们误会了。”
刘氏在身后捏拳,彼时大家都心里清楚,这个褚家,裂痕已经太过明显了。
无法再修补的裂痕,已经没有什么可留恋的,正如褚肆所说的那样,分家是迟早的事。
褚肆贵为丞相,皇帝也赐了相府。
只是那府邸一直没有修葺,搁置在那儿许久。
那地段儿褚肆也没有多么喜欢,也就一直没有整理。
现在看来,得好好修葺一番,再让人将该准备的都准备齐全了。
刘氏心里的想法一来,就已经做了最后的打算。
老夫人这么听信褚暨的话,二房再这样忍受下去,迟早是要完。
之前因为褚肆官位不到,等他官位达到了这个高度,又需要一定的稳固时间。
后来又是因为种种原因,没有实行这事。
有了实力,褚肆完全可以靠强行的权力做事,即便到时候受人诟病,刘氏也只有认了。
时间久了,人就会忘了这回事。
褚肆冷凛的视线落在上官氏身上,幽幽道:“三婶往后还是多管教一下八妹,免得再生出事端将三房连累了不说,别也将褚府拖下水。祖母,既然无事,孙儿就带媳妇回屋了。孙儿的媳妇向来胆弱,不经吓,这么一折腾,怕是以后有了心里阴影,就少了一个向您请安问好的孙媳了。”
舒锦意嘴角一抽。
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