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孝啊奉孝,撑着点、再撑着点……”
这是逃出重围、摆脱吕布的追兵之后,曹仁一路疾驰之下,对郭嘉说的最多的一句话。
一百五十多斤的重弓,试想射出去何等力道。如今郭嘉所伤,更是一箭当胸、近乎穿堂。
郭嘉虽然外面看着锦缎长袍,内里却身着至少三层护甲。虽是如此,那一箭居然仍旧透甲直插肉身之内。更兼中箭之时,休说是在夜晚混乱之中傻傻看不清。便是距离,也至少也有一百二十步。
“这吕布,且还是人么?”
曹仁惊惧,一面疾驰奔往陈留担忧郭嘉,另一面也被吕布堪称战力天花板的勇武所恐。
面对他的询问,起初郭嘉还有应承。然而逐渐到了后面,竟然全无声息。
月光之下,但见一张消瘦且无血色般的脸。那胸口的伤虽然被堵了多次,却染了不知多少的布匹,仍旧止不住血。
好不容易回了陈留城,曹仁急忙召请城内最好的医官为郭嘉医治。
“怎么样,能救么?”
“回禀曹将军,只恐难矣。”
医官一语出口,曹仁瞬间凉了半截。
眼看郭嘉如此,他也知道此番命危难救。纵然自己久战沙场,早已习惯了同伴的离去,奈何今番都是自己逞强欲先。又因误会了郭嘉,与他大动干戈,心中实在愧疚。没想到在最要紧的时候,郭嘉竟是舍命救了自己。
曹仁心中百感交集,只想救得郭嘉一命。
“医官,还能再想想办法么?”
“曹将军,非是老朽不救。只是你看看那箭,竟是一半都在体内。而且还是当胸,只怕与那五脏命脉相连。若是强行取箭,只恐当即性命便不在了。”
曹仁闻言,忍不住扼腕叹息。
恰逢此时,诸将也都前来。以荀攸为首,探问郭嘉病情怎样。曹仁一脸苦涩,不敢隐瞒。只和诸将说了,众人无不面露哀痛之意。
便在此时,郭嘉转醒,只呼唤曹仁。
曹仁闻声,立即上前坐于榻上。
“奉孝,我在的。”
言毕伸手,直接和郭嘉握在一起。
郭嘉虽然面上虚弱,好在意识还算清醒。但见曹仁无恙,只浅笑道:“将军无恙,我军便有再度取胜的机会。几番纵然不成,尚可再谋计较。”
闻听郭嘉所言,曹仁心都要碎了。
回想自己若非强要进兵,何故却令郭嘉遭遇如此。心中愧疚难当,此时见了郭嘉,竟忍不住落下眼泪来。
郭嘉见曹仁如此,只叹道:“此我劫数,非曹将军之罪。眼下我命将危,不得不向曹将军说几句真心话。只望将军看在我一片赤诚之心,断然也要许诺。如若不然,我军早晚必是将危。”
曹仁闻言,心中汗颜。
毕竟郭嘉直到此番,几乎算无遗策。所以谋划屡番不成欠妥,也是自己这边的疏失所致。今番临危既然如此说,想必必有长远算计。
于是紧握郭嘉手,言道:“奉孝有何嘱托,但说无妨。”
郭嘉不言,只回首看向同在屋中的曹家诸将。期间荀攸、曹彰、曹纯皆在,曹仁也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当即屏退众人,只让他们在外面静静的候着。
眼看众人退去,郭嘉便与曹人道:“曹将军,不知以为荀攸此人如何?”
曹仁闻言,不知郭嘉怎么突然问到自己这个,只道:“此人深谋远虑,堪称妙才。之前追随先主,也曾谋划立汗马之功。我观此人才俊,今次奉孝。”
郭嘉摇头,言道:“曹将军此言极是,然而我观此人,终究不能为我军所见用。我之所以这么说,不是谁他能力不足,而是身份与我等皆有差异。”
曹仁一怔,问道:“不知奉孝何意?”
郭嘉道:“我等追随曹公前,尽是白衣出身。只因能力,故而被曹公所用。荀攸虽然能力不俗,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