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馆茶楼总共分为两层,上层皆是客房,下层则是一个大厅。大厅中央,说书先生的桌前围慢了人,呜呜泱泱的。
芓乌尾随那人身后想去讨要个说法,谁知那人步子匆忙,先她一步入了二楼厅房。
她初到凡世,自不晓得人间的繁文缛节,店小二眼见她要误了大事,还算机灵,一把将她拦住,“姑娘,不可。”
“当今京中滋生异象,你可有察觉?”屋内,男人红唇微抿,细长白皙的手指缠握着青铜酒具。
“楚湘说的可是瑞京南城....”不等说完,就被门外的骚乱打断。
“姑娘,贵人在屋中商讨要事,万万不可惊扰啊。”
“不行,他的马车压烂了本姑娘的包子,我要去讨个说法,哎呦。”伴随着一阵刺耳的女声尖叫,房门被忽然推开,紫色的身影犹如飞蛾扑火般跌落在地,一张小脸瞬间映红。
“你说,这里有人得罪了你?”久良,屋内人开了口。
那声音冰冷无情带着一丝挑衅。
“我...”她什么时候说过“得罪”这样的话了?
芓乌尚未抬头,余光扫过,见他步步紧逼。
“你?”仓皇之中,她抬起头,看清了那人的脸,是马车窗里见过的那张面孔。但看的真切了,却发现那人目中冰冷,面色嗔怒。他身着粉灰长袍,白玉簪束发,明明是一副无害书生的打扮,可芓乌看向他时,心底却萌生了畏惧,看来她遇到了一个不好惹的家伙。
“要不...要不就算了吧。”芓乌心想,既然惹不起,那装傻蒙混过去总归是可行的。
“没有没有,是我一时记错了。方才,不小心闯进来,实在是唐突了。若是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就先走了....”果然,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芓乌以为自己得逞,从地上爬起来就要走。
“站住。”白楚湘斜眼打量着眼前来历不明的女子,明明进门之前气势汹汹,为何现在又支支吾吾的装作若无其事?事出有因,其中必有蹊跷。
“咳咳。”站在白楚湘一旁的冉卿默默的翻了个白眼,遇到此等事情,还带他出面做和事佬。“楚湘,你看,是这样啊,这位小娘子方才也解释的很清楚了。她只是一时鲁莽,女孩子家家嘛,你大可不必计较太深。”
冉卿的话语落后,屋内更是一片鸦雀无声。
“你想走?”白楚湘冷冷挑眉。
芓乌被眼前人盯得不由得可怜巴巴的眨了眨眼睛,她只不过是想讨回自己的包子而已。
“你且走吧。”久良,还是冉卿上前示意芓乌赶紧离开。他很清楚,这女子再待上片刻,怕是走不了了。
听到放她走,芓乌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从前听外婆讲过凡间故事,她曾说凡人血肉之躯,最是有情有义,期间多生忠义之士,怎么方才那人给她的感觉也并非如此。这两日她也遇到不少人,老人慈悲,小贩心善,唯独那个人,婉若洪水猛兽。
“算了算了,不想了不想了。”从酒楼出来她就一直静不下心来,猛然间低头一看,腰间的通灵玉早已不知所踪,“遭了,一定是方才摔倒时弄掉了!”
屋内,白楚湘手中握着一枚玉佩。
“啊呀,定是刚刚那个小娘子落下的,这世间女子果真都是丢三落四的。”冉卿拿着折扇合手一拍,脸上尽是恨铁不成钢的愁容。这知道的,是别人弄丢了玉佩,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的自己丢了什么东西呢。
“既然你这么担心,此事交由你处理。”白楚湘冷冷将手中的玉佩甩在案几上,脸上看不出丝毫表情。毕竟,这是个棘手的问题,若是贸然将玉佩收起来,又是一个女子的东西,叫人看到不免误会,若是丢着不管,被他人拾去害得那女子失了玉佩,岂不是落人口舌。
“啊?”冉卿愤恨的用折扇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他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怪就怪他不该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