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能收入一贯半,两个月就是三贯钱,这个收入比县里跑堂的小二都高了,报名来干活儿的人多得很。
上头有县衙的管事、账房把控着总账本,下面有林家人看管着细节处,开工小半月,活儿干的又快又好。
宋举、宋问几人也跟着林家的管事跑前跑后,一段时日下来人瘦了,黑了,也机灵了。
宋问跟着林家派来的二管家宋朴,这会儿傍晚了,快下工了,他招呼着小管事们按照今日上工的人数来领钱,有个石磨村的小子想冒领,宋问直接叫人打出去。
“宋问你牛气什么,不过是个跑腿的,小爷还看不上呢。”
宋问冷冷看了他一眼,“这话别跟我说,回去跟你们村里人说,看不上就别来这儿碍眼,码头也不缺你们石磨村的苦力。”
“我呸,不就仗着林家撑腰么,靠女人还有脸了。”
“来人,把这人赶出去,再敢来闹事就上报县衙关上几日。”
“是。”
这一下真把这瘪三吓住了,不敢再嚷,瞅了眼人高马大的护卫,骂骂咧咧地跑了。
过了会儿宋举、宋明、宋观抱着账本过来,“听说石磨村有人冒领工钱?”
“嗯,我认识,姓王,好像和宋二婶是堂亲。”
宋明不屑,“我呸,王家就没个好东西,屁的二婶。”
王招娣在县衙关了十日,和她作伴的都是些蛮横凶恶之徒,彻底被吓破胆了,被放出去后,连忙跑回家去,刚跑到村口就被大榕树下闲坐的老人一顿好骂,回到家里,一家人对她都没好脸色,儿媳都敢不听她的话,她气不过,扭头回了娘家。
在别人眼里,她是坐了牢的人,娘家那不肯要她,她娘还大声武气地骂她,说她贱丫头片子没用,说好了给家里弄块上好的田这下全没有了,不争气的东西回来干什么,不如死在外面清净。
王招娣没想到往日里哄着她的亲娘,现在居然这样对她,这些日在县衙受的苦,宋家的嫌弃,还有亲娘的恶毒直接让她崩溃了,大中午的,一屁股坐在村头又哭又骂呀,说她被娘家骗了,指使她想法子强占宋秀才家的地,后来没占成,她又出银子又出人情还把自己搭进去了,这会儿爹娘亲弟弟都不管她了,可叫她怎么活啊!
这一闹可让村里人看够了王家的热闹,后头亲侄女王柳儿端盆水跑出来浇她头上,恶毒地骂她毁了她的名声不够,还要毁了王家的名声。
王招娣正在气头上哪里忍得,两人直接厮打起来,王柳儿她娘听说闺女被欺负了,跑出来帮手,王招娣被摁在地上揍,最后半夜才凄惨地回宋家村,到这会儿都还没出门见人。
她不出门,石磨村闹得那一场还是被人传了出来,王招娣和王家的名声彻底烂了,宋家人对王招娣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宋二叔怎么还不休了她,这么个女人留在家里可是个祸害。”
宋举皱眉,“长辈的事儿是咱们能说的?再说了,不管怎么说她也给二叔家生了儿子。”
宋问不耐烦听这些,“你们快把今日账本拿给我,我统计完好交给管事。”
这些日子,宋家村的人要么是忙着地里的活儿,要么是在码头干活挣钱,干的热火朝天,邻里也和气。
宋刘氏在家闲的没事,想大儿子和儿媳了,找宋朴打听,听说月底府学有小考,就按耐住心情,等月底考试过了再去。
府学里,宋槿安成日不是埋在书堆里就是在上课,或者在整理夫子讲课的笔记,两耳不闻窗外事。
又是中午,宋淮生跑去门口拿家里送来的食盒,等待的时候碰到隔壁学舍康绍奇的书童司墨。
“哟,宋淮生,你家今日又送什么来?不会又是青菜豆腐吧?”
宋淮生暗自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他,拿到食盒扭头就走。
司墨冷哼一声,“神气什么,白身家的下人也配和我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