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老爷鼻青脸肿地站在门口,一听到“九姨太”
这名儿,他就一阵火大,段宏之前还一副暧昧的模样,裴老爷哪里能解释?
说什么都没发生,说他被一个女人打了?
简直是笑话!
还惹得段宏嘲笑他体力不行!
裴老爷越想越气,又只能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吞,一听副手的话,一脚将门踢开。
“来照顾他干嘛?哼,怕是那混不吝的,搞到我女人头上来了吧!”
屋内,裴淮卿躺在床上,看上去才刚吐了一般,而顾然则是任劳任怨地拿着毛巾,站在床边,看上去凄凄切切,忍不住含泪。
“爷,大少可是您的儿子,我打心眼里尊敬您,仰慕您,我这个做长辈的九姨太,当然得照顾一下。
”
“没想到您居然这么说我,爷,我对您可是一心一意呀,怎么可能和大少有牵连呢?”
顾然哭得可怜,像吴侬软语般,那模样比窦娥都还要冤,伏在床边小心地擦着泪。
裴淮卿的身体都忍不住一僵。
下一刻便听顾然压低了嗓音:“大少,那批军火对段宏可重要得很。”
他一愣,而顾然已经站起了身,好似伤心到极致,踉跄着步子,直到和裴老爷擦肩而过时——“爷,新丽汇挨打的滋味如何?”
裴老爷更加来气了,但身体不由得发抖。
顾然瞧了出来,艳丽的唇角一勾,又故作柔弱地夺门而出,惹得副手都忍不住询问。
裴老爷气急败坏,他现在这一身横肉都还疼得厉害,等他腾出手,一定要这女人好看!
待顾然离开后,裴老爷这才有心思看向裴淮卿,大步上前,上下打量了一番。
裴淮卿趴在床上,一副被酒肉掏空了身子的纨绔模样:“爹,你怎么来了啊?”
“让你去留洋,就学了这个?”
“这话说的,否则学什么。”
裴淮卿翻了个身,慢悠悠笑着:“喏,这满屋子洋人的玩意,爹瞧不上?”
“不爱听曲儿,你不如去歌舞厅玩,那里的歌女也好得很,不比你满屋子姨太太好?”
裴老爷瞥了他一眼:“行了行了,有人要杀你的事情,你知道吗?”
“那个狙击手?”
“我哪知道,让副手关起来了,不是爹你在处理吗,怎么来问我了。”
闻着这满屋子的酒气,还有裴淮卿这吊儿郎当的模样,裴老爷逐渐放下了警惕,这才站起身:“行,我知道了。”
“私兵还够吗?别把自己玩死了。”
“行行行。”
裴淮卿不耐烦地挥手,裴老爷也不多说,直接起身离开,直到关门声响起,他才终于抬起头,眼底一片清明。
裴老爷当然不是来关心他的。
他从来都不待见裴淮卿,纵容着自己的纨绔,也不过是懒得搭理的捧杀而已。
裴淮卿心里清楚得很。
副手正在院落门口等着,一见裴老爷,连忙迎了上去,而裴老爷则说:“和裴淮卿没关系,派人去把那狙击手的嘴撬开!”
“是!”
“对了,你就在院子外守着,裴淮卿有任何异常,全部报备给我。”
“明白!”
副手声音洪亮地回答。
屋内,裴淮卿听了个一清二楚:……
裴老爷不是个傻子,但副手肯定是。
直到夜幕沉沉,明月高悬之时,裴园的后院弥漫着一丝细微的血腥味儿,伴随着料峭的寒风,整个裴园悄无声息。
在这乱世里裴家屹立不倒,如庞然巨物。
当街有狙击手试图射杀裴大少的事情,立刻掀起了轩然大波。
但哪怕是这样,警局那边也没敢派人来询问裴家的情况,被抓起来的狙击手,甚至大大咧咧地丢弃在了后院里。
顾然靠在门口的位置,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