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龙江和吉林两位将军走后,皇帝才算是松了口气。 母庸置疑,吉林的发展总是最快的,黑龙江只能依靠军垦了。 内阁这边,接任赵舒担任首辅的王应熊,则人老心不老,瞅着空隙,忙不迭地上前来求见。 “让他进来吧!” 朱谊汐摆摆手,刘阿福忙不迭出门。 皇帝与每任首辅都有不同的相处方式。 赵舒是尊重加上些许敬意,毕竟是亦师亦友,属于领路人级别。 而王应熊是在四川时投靠而来,皇帝的态度则比较温和,尊敬自然是无了,但互相尊重到底是有的。 别的不提,年龄在这,就足以让皇帝态度软和了。 头花发白的王应熊,倒是精神矍铄,他脚步缓慢而坚定:“陛下,辽北之地,如今倒是也走上了正规。” “是啊!”皇帝叹了口气,颇有几分兴奋道:“长此以往,朝廷将又会新添二省,到时候远迈汉唐之日不远矣。” “汉唐不及陛下。”王应熊摇头:“辽北在唐时不过是羁糜,甚至有渤海国占据,朝廷如今设将军府,文官牧守,可谓是强上数筹。” “而陛下却又一步一个脚印,从不冒进而轻设府县,以将军府过度,实乃圣明烛照啊,古之明君不及也……” 这一套马屁下来,虽然略显生硬,但朱谊汐却接受了,而且还很开心。 没办法,古来雄心壮志的君主,基本上都喜欢冒险,短时间内搞定一切,例如汉武帝想在有生之年拿下匈奴;唐太宗想要迅速解决高句丽…… 但有些事操之过急,反而适得其反。 军事占领来过度,算是最好的方法了。 当然,西域又不一样。 那里情况复杂,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只能迅速的将其郡县化。 “不过——” 前面总结了一部分,果然,一切都只是为了铺垫,到了这里转折后,王应熊则说道: “据户部言语,今春绥远、安西、甘肃、宁夏四地,其所有的钱粮很难自己,同时,朝廷还得下拨三百万块银圆,才能让其自己……” 皇帝眉头一皱。 这句话的意思是,未来的夏收,这四省全部留用还不够,还得让朝廷转移支付,从户部调拨钱粮过去。 “为何?” 话刚问出口,他就感觉有些傻。 一个字,边军。 再加上这两年气候异常,自然会导致这些贫瘠之地欠收,从而需要转移支付。 但话是这样说的,但王应熊的重点却不是钱粮,而是在委婉的劝戒他要谨慎。 亦或者说,他希望皇帝像之前那样,不要再冒险了,保持一惯的谨慎,莫要操之过急。 这样的话岂不是打自己的脸? 朱谊汐沉默了。 好家伙,一群人精。 劝戒果然是一个技术活。 如果是赵舒,则直接摆明车马,讲清利弊之后,让皇帝选择。 而王应熊越老越谨慎,委婉得很。 “你说的是安南吧?” 听到皇帝的言语,王应熊面色不变:“安南之事,老臣本不应该言语,但前车之鉴,后车之师,殷鉴不远啊,陛下——” “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