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的草原,犹如被烈火炙烤,曾经如同蜘蛛网一般涓流不息的河流,大半已经干涸。 不过也有可能是杂草的疯狂生长,遮掩住了河床,只有聪明的动物才能寻觅到草皮下的河水。 忽然,大地在颤抖,动物们疯狂的逃窜,唯有那栖息在草根的昆虫依旧安定。 一大伙骑兵,疯狂地向南逃窜,毫不怜惜胯下战马,马鞭挥舞得飞快。 在他们的身后,一小股骑兵,也在奋力的追赶着,脸上露出疲惫而又喜悦的笑容。 黄色,红色,蓝色,各色的铠甲虽然沾染了大量的灰尘,变得脏兮兮的,但依旧透露出他们八旗的身份。 仅仅两千余人,他们就敢追着万人跑,而且越追气势越是庞大,犹如一头,贪吃蛇一般,张开了血盆大口,一口吞下远超于自己的猎物。 察珲多尔济回首望了一眼后方,见到满清骑兵锲而不舍,瞬间愤恨不已:“该死,不去追诺尔布,为何紧追着咱们不放?” 丹津喇嘛则无奈道:“或许是呼图克图大喇嘛的缘故吧?” 察珲多尔济看了一眼身旁,数百名忠诚的骑士牢牢地保护自己的亲弟弟,最里面一圈则是一群身着佛衣的喇嘛。 而军中的大部分骑兵,则围绕着哲布尊丹巴,自己这边仅仅两千人保护。 没办法,此行的敲门砖,就是他。 “走——”察珲多尔济咬着牙,继续纵马奔驰,他感觉自己的屁股蛋都快被颠破了。 这般紧追不舍下,两股军队逐步来近,开始了贴身肉搏。 很显然,虽然蒙古骑兵在马上更胜一筹,但清兵在铠甲和武器上占据上风,而且士气高昂,几乎是压着他们打。 之前如同狼群一般,紧咬着不放,显然是在视他们如猎物,消耗体力后再行捕杀。 而骤然一击,目标就是人群中央的哲布尊丹巴。 看着如同一把利刃般直插军队,向着哲布尊丹巴而去,察珲多尔济本来逃跑的步伐,瞬间就止住了:“去救呼图克图——” 哲布尊丹巴则丝毫不慌,身着僧袍的他骑马而行,衣襟飘飘,面对汹涌如饿狼一般的满清骑兵,他埋头匍匐。 他明白,即使自己被俘虏,满清也不敢杀他。 不过这样一来,他就真正意义上的成为傀儡了,这非他所愿。 “佛祖庇佑——”一圈的喇嘛们挥舞着弯刀,厉目四望,似乎想要与慢慢接近的清军拼得你死我活。 “呜呜——”忽然,远处传来了一阵号角声,在之后大地开始剧烈的震动。 这是一股不小于万人的骑兵。 而方向,则来自于南方。 察珲多尔济大喜过望:“南方,只有明人才会来,这是明军——” 而清军本来狰狞的厮杀忽然放缓。 如果继续下去的话,将会与蒙军搅和一起,编制大乱,明军就会好整以暇地挨个厮杀掉。 没有了阵容的骑兵,就像是离群的狼,就算是狐狸也敢欺负。 很快,两股军队就脱离了接触,甚至逐渐拉开了距离。 清军领头一人,身材魁梧,满脸的胡须从头盔处溢出,一双豹眼极其醒目。 他就是号称“满洲第一勇士”,巴图鲁称号的鳌拜。 “来者是明人——” 鳌拜眯着眼睛,远眺着,低沉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