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一副闲适的模样,不由得笑道:“两个儿子参加会试,你竟然毫不急切?” “考不中,就再试呗!”张岱摇摇头:“他们还年轻,再试一两次也无妨。” “看你脚步匆匆,肯定不是关心侄子,你来作甚?” “东西二张议事,父亲让我来请你呢!” 张岷没好气道。 “有父亲在,要我去做什么,还不如看书呢!”张岱这才扭过头来,摆摆手。 “兄长,这可由不得你。”张岷一屁股坐下:“事关整个宗族大事,但凡成年男丁,都要在祠堂商议,这可是族长的话。” “那么多人,能商量个什么?” 张岱无奈,只能放下书。 “换双鞋!”张岷无奈:“虽然是走个过场,但到底是要出人的,公议嘛!” 随后,兄弟二人来到了祠堂。 绍兴张氏之发达,在祠堂上就能看得分明。 祠堂占地十余亩,大小十余殿,供奉着几百年来的祖先,光是祭田,就超过了五百亩。 由此,足以容纳上千人聚集。 兄弟二人赶来时,已经是遍地是人,但是没几个喧闹的,基本是一脸肃静。 张岱高祖父是嘉靖二十六年的进士,曾祖父是隆庆五年的状元,祖父是万历二十三年的进士,叔祖父是万历四十一年进士。 只有父亲张耀芳和他比较丢人,只是举人出身。 也正是祖上如此厉害,他们的位置在前列。 六十岁的张耀芳坐在主位,见到两个儿子来了,眼神不善地盯着张岱。 后者只能讨饶,才作罢。 其叔祖父张汝懋如今已然致仕,七十来岁的年纪高坐,对于张岱笑了笑,他已经成了族长。 又等了半个时辰,所有的人都到齐了。 张汝懋这才开口道:“今天我要说下减租减息的事,去年朝廷颁发谕旨,要求地方减租减息,不得超过三成。” “此乃仁政,大明上下谁敢言否?” “老夫为子孙计,早就改变租赁,但还是有些人,不守规矩。” 说着,他双目圆睁,在孙子的搀扶下,高声道:“若是被人举报了去,子孙三代不得科考,为了些许的蝇头小利,就自子孙亲朋而不顾,真应该把心挖了去喂狗。” “你自己也就罢了,这可是坏了咱们张氏的名声,到时候如何婚嫁?” “祖宗辛苦积攒的声望,可不能被毁了。” “及今日起,谁要是再违背法令,就逐出张家,不列族谱——”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逐出张家,没有了宗族的照应,求学,做生意,乃至于婚丧嫁娶,都会受到极多的影响,甚至会跌落至奴仆。 族中进士举人不胜枚举,就连知府都不敢放肆,这么多的好处,谁想离开? 张岱则将纸扇拍手,赞叹道:“叔祖这一招高明,为了张家的声望,些许的小利可要不得。” 张岷则轻声道:“是高明,但对某些人来说,这可是受苦。” “在浙江,咱们张家顾及声望,收了租金都是五成,中规中矩,少了两成,可就没了近一半的收益,可不得难受。” 张岱闻言,为之一愣。 像他这样的大户人家,光是凭借着张家的声望,就能赚起大量的钱财,租金